靈山漫步
歷史人物與基督教（三）
余玉書
記 得 香 港 著 名 從 事 文 字 事 工 的 傳 道 人 李 錦 洪 先 生 ， 在 真 理 報 一 百 期 感 恩 聚 會 的 見 証 中 曾 說 過 ： 不 要 因 為 一 時 衝 動 而 接 受 耶 穌 為 救 主 ， 要 經 過 冷 靜 下 來 的 深 思 熟 慮 ， 真 正 瞭 解 受 洗 的 意 義 才 能 植 根 深 處 。 一 般 的 牧 者 或 傳 道 人 ， 最 大 的 成 功 感 莫 如 引 人 歸 主 ， 因 為 得 人 如 得 魚 。 三 、 五 十 人 是 最 起 碼 ； 三 、 五 百 是 等 閒 事 ， 像 葛 培 理 等 名 牌 傳 道 人 ， 一 年 三 、 五 萬 人 也 不 出 奇 ， 但 如 果 與 中 國 著 名 的 「 基 督 將 軍 」 馮 玉 祥 相 比 ， 可 以 說 是 小 巫 見 大 巫 。 因 為 他 可 以 下 令 一 師 軍 隊 （ 約 一 萬 之 眾 ） 在 一 天 之 內 接 受 水 禮 成 為 基 督 徒 。 記 往 ， 他 的 軍 隊 並 非 「 救 世 軍 」 ， 而 是 正 規 軍 ， 相 信 這 個 紀 錄 足 以 列 入 健 力 士 世 界 紀 錄 大 全 之 內 。 馮 玉 祥 是 中 國 安 徽 巢 縣 人 ， 出 身 貧 寒 ， 滿 清 末 年 投 身 軍 旅 ， 從 基 層 列 兵 做 起 。 民 國 成 立 後 一 直 累 積 戰 功 昇 遷 到 陸 海 空 軍 副 司 令 、 國 民 政 府 「 軍 事 委 員 會 」 副 委 員 長 ， 一 度 擁 兵 三 十 萬 人 ， 儼 然 西 北 王 。
馮 玉 祥 雖 然 沒 有 讀 過 什 麼 書 ， 可 是 為 人 卻 粗 中 有 細 ， 平 生 處 事 的 方 法 與 別 人 不 同 ， 另 具 一 格 。 因 此 有 「 怪 傑 」 之 稱 。 由 於 年 青 時 常 見 到 列 強 欺 負 中 國 的 事 ， 因 此 對 洋 人 、 日 人 都 不 具 好 感 ， 甚 至 對 基 督 教 也 不 例 外 ， 當 他 當 兵 後 不 久 ， 著 名 的 保 定 軍 校 所 在 地 發 生 瘟 疫 ， 上 司 命 令 士 兵 開 進 城 中 用 步 槍 來 轟 打 瘟 神 ， 十 人 為 排 ， 每 操 過 巷 口 ， 就 朝 空 放 一 排 槍 ， 從 早 到 晚 ， 整 整 打 了 一 天 。 當 馮 玉 祥 經 過 一 間 由 洋 教 士 主 理 的 福 音 堂 ， 他 瞄 準 了 門 匾 砰 砰 的 開 了 兩 槍 ， 遙 望 上 面 黃 黑 的 彈 痕 時 ， 心 中 就 感 到 一 陣 無 比 暢 快 。
後 來 當 他 當 上 部 隊 長 官 之 後 ， 招 募 新 兵 以 未 當 過 兵 的 精 壯 樸 實 農 村 子 弟 為 對 象 。 在 軍 訓 課 程 之 中 ， 除 了 戰 術 、 操 典 外 ， 也 加 入 了 一 些 與 思 想 有 關 的 書 ， 最 初 是 中 國 一 些 經 書 和 子 書 的 摘 要 ， 後 來 他 本 人 大 為 欣 賞 孫 中 山 的 「 建 國 大 綱 」 ， 認 為 是 中 國 唯 一 的 對 症 良 藥 ， 於 是 也 加 了 一 點 進 去 ； 後 來 結 織 了 當 年 蘇 聯 來 當 孫 中 山 顧 問 團 團 長 的 鮑 羅 廷 ， 也 了 一 批 蘇 聯 軍 事 顧 問 到 軍 來 訓 練 軍 隊 ， 甚 至 也 有 中 共 的 人 員 ， 有 些 甚 至 以 上 海 聖 約 翰 大 學 神 學 院 神 學 生 的 身 份 ， 進 入 西 北 軍 中 成 了 「 基 督 將 軍 」 馮 玉 祥 的 宗 教 顧 問 。
一 九 二 八 年 二 月 十 八 日 率 領 國 民 革 命 軍 北 伐 的 蔣 介 石 為 了 「 欲 平 奉 張 ， 先 聯 馮 閻 」 ， 親 自 到 開 封 與 馮 玉 祥 見 面 ， 立 即 叫 人 送 上 大 洋 五 十 萬 元 稿 軍 ， 繼 又 與 他 訂 下 八 拜 之 交 。 馮 玉 祥 的 回 報 是 將 其 軍 中 的 中 共 份 子 全 部 禮 遇 地 請 走 ， 蘇 聯 顧 問 則 遣 送 回 國 。 唯 獨 那 位 宗 教 顧 問 浦 化 人 卻 仍 然 留 了 下 來 ， 使 馮 玉 祥 受 洗 成 了 基 督 徒 ， 甚 至 尚 在 蔣 介 石 之 前 。 中 共 建 國 後 浦 化 人 做 了 中 國 紅 十 字 會 秘 書 長 。 他 在 西 北 軍 中 多 年 ， 未 能 將 馮 玉 祥 赤 化 ， 卻 使 之 成 了 基 督 徒 ， 難 道 這 也 是 天 意 ？
不 過 一 九 三 二 年 六 月 十 四 馮 玉 祥 由 於 出 面 支 援 上 海 的 十 九 路 軍 抗 日 ， 恐 有 不 測 ， 在 預 立 「 遺 囑 」 之 中 ， 卻 一 再 聲 明 ： 「 我 是 研 究 唯 物 史 觀 的 ， 什 麼 鬼 神 我 全 不 信 ， 萬 不 可 以 什 麼 宗 教 形 式 來 葬 我 。 此 囑 。 」
如 非 有 別 情 ， 實 在 容 易 令 人 聯 想 雞 鳴 之 前 三 次 不 認 主 的 彼 得 。 不 過 一 九 四 七 年 這 位 「 基 督 將 軍 」 對 美 國 人 卻 發 揮 了 強 大 的 說 服 力 。 美 國 報 章 大 事 標 題 「 中 國 基 督 將 軍 公 開 譴 責 蔣 介 石 ， 味 籲 美 國 不 要 支 持 張 」 。 因 為 在 美 國 人 眼 中 「 基 督 將 軍 」 在 國 會 聽 証 會 上 之 言 ， 不 容 置 疑 ， 結 果 令 到 當 美 國 國 會 的 對 華 經 援 ， 由 六 千 萬 美 元 減 為 一 千 八 百 萬 美 元 ， 令 到 千 瘡 百 孔 的 國 府 經 濟 狀 況 更 是 雪 上 加 霜 。 不 過 究 竟 是 將 軍 奉 行 基 督 之 道 ， 還 是 借 基 督 之 名 來 行 將 軍 之 道 ， 那 就 不 得 而 知 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