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曉 波 先 生 能 獲 此 殊 榮 ， 相 信 是 因 為 他 始 終 如 一 ， 堅 持 以 和 平 、 理 性 、 非 暴 力 的 手 段 ， 推 動 中 國 大 陸 的 政 治 改 革 ， 實 現 憲 政 民 主 。 甚 至 在 他 被 判 有 期 徒 刑 11 年 之 際 ， 仍 然 發 表 講 話 ， 堅 稱 自 己 沒 有 敵 人 ， 也 沒 有 仇 恨 : 「 所 有 監 控 過 我 、 抓 捕 過 我 、 審 訊 過 我 的 警 察 、 起 訴 過 我 的 檢 察 官 、 判 決 過 我 的 法 官 ， 都 不 是 我 的 敵 人 。 」 他 寬 恕 所 有 迫 害 他 的 人 ， 期 待 他 的 國 家 是 「 一 片 可 以 自 由 表 達 的 土 地 」 ， 期 待 他 自 己 是 「 中 國 綿 綿 不 絕 的 文 字 獄 的 最 後 一 個 受 害 者 」 。 因 為 他 深 深 地 認 識 到 : 「 敵 人 意 識 毒 化 一 個 民 族 的 精 神 ， 煽 動 起 你 死 我 活 的 殘 酷 鬥 爭 ， 毀 掉 一 個 社 會 的 寬 容 和 人 性 ， 阻 礙 一 個 國 家 走 向 自 由 民 主 的 進 程 。 」

劉 先 生 雖 不 是 耶 穌 基 督 的 信 徒 ， 但 由 於 他 有 很 多 基 督 徒 朋 友 ， 我 相 信 他 已 深 受 耶 穌 基 督 精 神 的 感 召 ， 明 白 了 寬 恕 的 真 意 。 當 主 耶 穌 在 被 釘 十 字 架 ， 即 將 離 開 這 個 世 界 之 際 ， 還 在 為 那 些 些 逼 迫 祂 、 把 祂 釘 上 十 字 架 的 人 代 禱 : 「 父 啊 ！ 赦 免 他 們 ； 因 為 他 們 所 做 的 ， 他 們 不 曉 得 。 」 ( 路 加 福 音 23:34) 很 顯 然 ， 耶 穌 也 沒 有 把 猶 太 祭 司 、 彼 拉 多 、 羅 馬 兵 丁 和 選 擇 釋 放 殺 人 犯 巴 拉 巴 卻 要 把 祂 釘 上 十 字 架 的 猶 太 群 眾 當 成 祂 的 敵 人 。

在 中 國 數 千 年 的 歷 史 上 ， 從 來 都 是 用 暴 力 的 手 段 達 成 王 朝 更 迭 、 改 朝 換 代 之 目 的 ， 遠 的 不 用 講 ， 單 單 上 個 世 紀 就 先 後 發 生 兩 次 暴 力 革 命 ， 造 成 大 量 的 生 命 與 財 產 的 損 失 。 對 於 普 通 民 眾 來 說 ， 每 次 發 生 大 規 模 的 武 力 衝 突 ， 都 會 使 他 們 遭 受 輕 則 流 離 失 所 ， 重 則 妻 離 子 散 、 家 破 人 亡 之 災 。 僅 僅 在 1945 至 1949 年 的 國 共 內 戰 中 ， 就 有 數 百 萬 ， 甚 至 上 千 萬 年 老 百 姓 喪 失 性 命 。 讀 一 讀 龍 應 台 女 士 的 《 大 江 大 海 :1949 》 ， 便 讓 我 們 感 到 殷 鑑 不 遠 ， 那 悲 慘 的 畫 面 仍 然 鮮 活 淋 漓 ， 揮 之 不 去 。

誠 然 ， 經 過 近 30 年 的 改 革 開 放 ， 中 國 大 陸 已 經 遠 離 以 所 謂 「 階 級 仇 ， 民 族 恨 」 動 員 社 能 量 的 年 代 ， 不 但 經 濟 建 設 有 了 巨 大 的 進 步 ， 國 力 大 大 增 強 ， 政 治 環 境 也 比 前 30 年 寬 鬆 且 寬 容 得 多 了 。 這 是 非 常 值 得 慶 賀 的 事 。 但 是 ， 在 保 障 公 民 的 言 論 、 出 版 、 集 會 、 結 社 ， 特 別 是 良 心 與 信 仰 自 由 方 面 ， 仍 然 與 國 際 社 會 和 千 千 萬 萬 國 內 外 同 胞 的 期 望 有 著 很 大 的 距 離 。 劉 曉 波 先 生 因 言 獲 罪 ， 身 陷 囹 圄 本 身 就 是 一 個 舉 世 皆 知 的 例 證 ， 還 有 胡 佳 、 陳 光 誠 、 譚 作 人 等 訴 諸 公 眾 輿 論 和 法 律 手 段 維 護 普 通 公 民 權 利 的 人 被 判 刑 入 獄 ， 都 是 與 現 代 國 際 社 會 通 行 的 民 主 法 制 精 神 相 違 背 的 。 這 一 切 都 說 明 ， 僅 有 經 濟 上 的 進 步 ， 而 沒 有 相 應 的 政 治 制 度 的 進 步 ， 就 無 法 保 障 整 個 社 會 的 公 平 、 正 義 和 平 衡 祥 和 ， 構 建 「 和 諧 社 會 」 的 理 念 就 無 法 落 到 實 處 。

筆 者 留 意 到 ， 中 國 大 陸 高 層 領 導 人 也 意 識 到 了 政 治 改 革 的 重 要 性 。 溫 家 寶 總 理 近 來 多 次 表 示 : 「 沒 有 政 治 體 制 改 革 的 保 障 ， 現 代 化 建 設 的 目 標 就 不 可 能 實 現 」 ， 所 以 要 「 繼 續 解 放 思 想 ， 大 膽 探 索 ， 不 能 停 滯 ， 更 不 能 倒 退 」 ， 否 則 「 只 會 死 路 一 條 」 。 他 說 ： 「 言 論 自 由 在 任 何 國 家 都 不 可 缺 少 」 ， 「 我 經 常 講 ， 不 但 要 讓 人 民 有 言 論 自 由 ， 還 應 創 造 條 件 ， 讓 人 民 有 批 評 政 府 的 權 力 」 。 他 還 說 ： 「 我 相 信 ， 人 民 以 及 人 民 的 力 量 ， 將 會 決 定 未 來 」 ， 「 人 民 的 願 望 是 不 可 阻 擋 的 ， 順 者 昌 ， 逆 者 亡 」 。 他 的 話 讓 我 們 想 到 國 父 孫 中 山 所 講 過 的 : 「 世 界 潮 流 , 浩 浩 蕩 蕩 ； 順 之 則 昌 ， 逆 之 則 亡 。 」

國 父 的 遺 願

中 國 必 須 走 民 主 化 的 道 路 ， 這 毫 無 疑 問 是 絕 大 多 數 海 內 外 同 胞 的 最 大 共 識 。 正 如 香 港 媒 體 人 黎 智 英 先 生 所 說 的 ， 當 中 國 「 還 未 有 普 世 認 同 的 人 權 、 法 治 、 道 德 、 民 主 和 宗 教 自 由 時 ， 還 不 能 算 作 文 明 世 界 族 群 的 一 部 分 」 ， 「 無 論 妳 的 經 濟 、 軍 事 實 力 有 多 強 大 ， 要 成 為 文 明 世 界 族 群 的 一 部 分 ， 妳 需 要 的 不 是 強 大 的 國 力 ， 而 是 認 同 文 明 世 界 的 價 值 觀 。 」 只 有 這 樣 ， 才 能 贏 得 國 際 社 會 完 完 全 全 的 信 任 和 尊 敬 。

筆 者 和 劉 曉 波 先 生 一 樣 熱 愛 自 己 的 祖 國 和 民 族 。 正 因 為 有 這 樣 的 愛 ， 才 更 希 望 中 國 成 為 深 受 國 際 社 會 信 任 和 尊 敬 的 一 個 國 家 。 因 此 ， 我 呼 籲 讀 者 諸 君 為 中 國 大 陸 進 一 步 的 改 革 ， 尤 其 是 政 治 制 度 和 平 、 有 序 的 改 革 ， 最 終 在 避 免 暴 力 衝 突 的 前 提 下 實 現 完 全 的 民 主 、 自 由 和 法 制 而 祈 禱 。

衷 心 感 謝 諾 貝 爾 獎 評 議 委 員 們 把 本 屆 和 平 獎 頒 發 給 劉 曉 波 ， 以 此 鼓 勵 中 國 國 內 及 世 界 各 地 堅 持 以 和 平 、 理 性 、 非 暴 力 的 手 段 ， 推 動 中 國 大 陸 的 政 治 改 革 ， 為 實 現 真 正 的 憲 政 民 主 而 努 力 的 所 有 中 國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