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 席 的 父 愛

我 來 自 複 雜 的 單 親 家 庭 ， 父 親 有 兩 位 太 太 ， 每 星 期 才 回 家 一 晚 ， 每 逢 星 期 六 晚 就 有 一 種 莫 明 的 安 全 感 ， 很 喜 歡 將 所 有 事 情 都 留 待 爸 媽 在 家 時 才 去 幹 ， 因 為 有 種 像 家 的 感 覺 ！ 每 逢 農 曆 年 時 ， 總 不 愛 聽 親 友 問 及 你 爸 有 回 來 嗎 ？ 每 當 別 人 一 家 大 小 回 家 時 ， 我 總 是 看 著 爸 爸 在 親 友 面 前 撇 下 我 們 先 走 ， 從 未 先 帶 我 們 回 家 ， 那 種 感 受 極 難 受 ！

可 惜 到 了 十 五 歲 那 年 ， 父 母 吵 了 一 場 大 架 後 ， 爸 爸 甚 至 不 再 回 來 ！ 後 來 才 知 道 他 又 有 了 第 三 個 女 人 。 生 活 中 能 記 起 有 爸 爸 的 片 段 不 多 ， 七 歲 時 爸 爸 忽 然 在 晚 飯 前 連 飯 帶 菜 推 倒 餐 桌 ， 剪 爛 家 中 我 媽 所 有 衣 服 ； 又 有 次 我 爸 爸 無 故 以 剪 刀 指 向 著 我 ， 媽 媽 以 為 我 受 驚 ， 其 實 我 已 沒 感 覺 。 那 個 年 代 ， 單 親 家 庭 受 盡 歧 視 ， 因 此 也 不 會 向 別 人 傾 訴 。

而 媽 媽 終 日 為 口 奔 馳 ， 她 是 文 盲 女 子 ， 結 婚 三 次 ， 跟 第 一 個 丈 夫 生 了 兩 個 女 兒 ， 我 只 見 過 大 家 姐 幾 面 ， 而 小 女 兒 在 年 幼 時 已 被 遺 棄 了 。 她 跟 第 二 位 丈 夫 生 了 我 現 在 唯 一 的 同 母 異 父 家 姐 ， 我 卻 是 她 跟 第 三 位 丈 夫 生 的 。 兒 時 社 會 觀 念 仍 保 守 ， 那 時 有 這 樣 複 雜 的 家 庭 ， 使 我 抬 不 起 頭 ， 終 日 感 到 活 在 親 友 們 奇 異 的 眼 光 中 。 我 痛 恨 自 己 的 家 ， 埋 怨 媽 媽 那 麼 愚 蠢 ， 一 嫁 又 嫁 再 嫁 ， 沒 有 給 我 帶 來 親 生 兄 弟 姊 妹 ， 但 偏 要 把 我 生 下 來 ， 讓 我 感 到 孤 獨 痛 苦 和 羞 恥 ！

孤 單 苦 悶 的 童 年

家 姐 較 我 年 長 十 一 歲 ， 五 年 級 後 便 綴 學 了 。 她 從 小 寄 住 在 外 婆 家 ， 我 便 如 獨 生 女 般 ， 十 分 孤 單 苦 悶 。 當 爸 爸 走 後 姐 姐 才 搬 來 一 起 住 ， 由 於 彼 此 存 有 隔 膜 而 無 話 可 說 ， 到 我 十 八 歲 時 她 便 結 婚 了 ， 我 恨 她 沒 邀 請 我 爸 爸 ， 她 知 道 後 便 當 我 面 前 在 電 話 中 向 別 人 辱 罵 我 ， 我 亦 故 意 在 她 睡 時 說 ： 「 工 廠 妹 沒 有 出 息 ！ 」 於 是 我 們 彼 此 關 係 疏 離 。 後 來 ， 她 三 次 在 醫 院 生 孩 子 時 ， 我 亦 沒 去 探 望 她 。

從 小 到 大 一 直 住 在 分 租 板 間 房 ， 這 廿 五 年 來 板 間 房 的 生 活 ， 全 無 安 全 感 ， 我 懂 得 以 男 孩 子 的 性 格 才 可 保 護 自 己 。 七 歲 時 家 無 雪 櫃 ， 於 是 我 開 屋 主 的 雪 櫃 偷 糖 食 ， 結 果 被 他 的 兒 子 看 見 ， 他 藉 此 事 想 強 行 非 禮 我 ， 當 時 令 我 十 分 害 怕 ！ 唸 中 學 時 我 媽 上 班 後 ， 獨 自 對 著 全 屋 分 租 的 男 人 ， 他 們 終 日 借 故 摸 我 ， 又 給 我 一 百 元 利 誘 我 ， 要 求 我 與 他 們 進 行 不 道 德 性 交 易 ， 在 求 助 無 門 下 我 只 可 以 走 到 街 上 留 連 。 到 我 廿 多 歲 時 ， 業 主 收 樓 ， 改 租 住 親 友 的 房 子 ， 情 況 不 但 沒 有 改 善 ， 竟 然 自 己 的 親 友 兩 次 偷 進 我 的 房 間 ， 想 強 行 非 禮 我 。 於 是 ， 我 又 像 流 浪 漢 般 寄 居 別 人 處 ， 直 至 91 年 結 婚 我 才 真 正 有 自 己 的 家 。 童 年 生 活 一 切 傷 痛 的 經 歷 ， 使 我 十 分 憎 恨 父 母 ， 更 經 常 怨 恨 為 何 要 生 在 如 此 的 家 庭 裡 。

青 少 年 的 我 充 滿 反 叛 ， 踏 出 校 門 愛 往 商 場 更 衣 後 逛 街 ， 終 日 無 心 向 學 。 學 校 生 活 也 是 十 分 混 亂 。 一 天 上 課 中 有 探 員 把 一 位 同 學 叫 了 出 去 ， 因 他 涉 及 一 宗 強 姦 案 。 坐 我 旁 邊 的 同 學 ， 經 常 說 她 想 殺 人 ， 因 他 的 朋 友 給 人 出 賣 了 。 又 一 次 我 的 好 同 學 對 我 說 ， 她 去 了 男 同 學 的 家 過 夜 ， 那 男 生 把 她 收 進 衣 櫃 裡 ， 待 家 人 不 察 覺 時 放 她 出 來 在 房 中 發 生 性 關 係 。 又 一 次 某 男 生 說 我 得 罪 了 同 班 女 生 ， 命 令 我 要 擺 兩 台 “ 和 頭 酒 ” ( 粵 俚 ， 意 為 “ 賠 罪 酒 ” ) ， 否 則 橫 屍 街 頭 … … 。 在 這 種 環 境 學 習 下 ， 自 己 也 學 會 了 公 然 與 老 師 作 對 ， 隨 意 逃 課 ， 不 喜 歡 上 學 就 自 己 寫 請 假 信 代 家 長 簽 名 ， 逃 學 等 ！ 少 年 時 的 人 生 就 只 愛 留 連 「 P 場 」 ， 我 就 如 此 長 大 ！

心 中 充 滿 怨 恨

我 怨 恨 有 一 個 不 完 整 的 家 ， 怨 恨 上 天 的 不 公 平 。 我 要 求 那 麼 少 ， 只 想 有 一 個 普 通 的 家 ， 有 父 母 、 親 生 的 兄 弟 姊 妹 可 以 互 相 傾 訴 ， 便 很 滿 足 ， 卻 偏 偏 不 能 ！ 不 但 沒 有 正 常 的 家 ， 連 住 的 也 是 板 隔 房 ， 終 日 和 一 屋 租 房 的 男 子 共 處 ， 很 討 厭 ！ 六 年 級 有 一 段 日 子 ， 媽 媽 出 去 打 工 ， 我 便 寄 住 在 舅 父 母 家 中 ， 吃 飯 也 不 敢 多 夾 菜 ， 吃 完 飯 便 自 動 去 洗 碗 。 只 因 我 不 能 有 個 正 常 的 家 ， 所 以 我 充 滿 怨 恨 ， 覺 得 上 天 是 不 公 平 的 ， 人 群 中 充 滿 仇 恨 。

記 得 七 、 八 歲 的 時 候 ， 在 公 園 每 看 見 別 人 一 家 大 小 來 玩 耍 、 散 步 ， 內 心 便 會 無 明 火 起 幾 千 丈 ， 既 羨 慕 又 妒 忌 ， 很 小 的 年 紀 便 會 嫉 妒 別 人 的 幸 福 ， 不 會 替 人 快 樂 。 看 到 別 人 拍 拖 便 恨 不 得 他 們 分 手 ， 很 想 別 人 與 我 一 樣 痛 苦 。 曾 有 位 女 同 學 擁 有 小 康 之 家 ， 父 母 兄 弟 姊 妹 相 親 相 愛 ， 我 便 會 暗 自 討 厭 她 ， 總 不 喜 歡 她 ， 對 她 總 隔 了 一 道 牆 。 那 位 同 學 分 別 在 三 年 的 會 考 放 榜 後 致 電 向 我 分 享 她 如 何 考 試 失 敗 ， 但 第 三 年 終 於 考 到 好 成 績 了 ， 說 甚 麼 她 爸 爸 教 她 溫 習 。 我 在 電 話 的 另 一 邊 根 本 聽 下 去 ， 這 與 我 何 干 ？ 我 都 不 明 白 為 何 不 懂 感 受 別 人 的 喜 悅 與 哀 愁 ， 沒 人 知 道 我 內 心 的 苦 況 。

稍 微 長 大 ， 便 想 離 開 這 個 家 ， 覺 得 家 人 是 負 擔 ， 總 認 為 是 家 庭 的 錯 ， 是 上 一 代 糊 塗 的 婚 姻 結 下 的 惡 果 ， 卻 要 帶 我 來 世 界 去 承 受 痛 苦 。 所 以 我 不 尊 重 媽 媽 ， 一 次 家 裡 的 鐘 壞 了 ， 她 硬 說 是 我 弄 壞 ， 心 裡 氣 憤 難 平 ！ 她 常 說 我 是 「 砣 衰 家 」 ( 粵 俚 ， 意 為 “ 災 星 ” ) ， 就 是 有 了 我 而 不 能 一 早 離 開 爸 爸 ， 使 我 增 添 憤 恨 。 媽 再 罵 我 是 「 砣 衰 家 」 時 ， 我 立 即 反 罵 ， 甚 至 反 叛 到 用 粗 言 穢 語 罵 她 。 在 場 的 姐 姐 對 媽 慨 嘆 說 ： 「 鬧 甚 麼 ， 小 時 不 教 ， 現 在 才 教 太 遲 了 ！ 」 於 是 我 “ 砰 ” 的 一 聲 把 門 關 了 ， 立 即 跑 到 街 上 ， 乘 車 到 海 運 中 心 呆 望 大 海 。 反 覆 在 想 這 個 討 厭 的 家 ， 怨 恨 家 人 沒 有 愛 ， 自 己 亦 不 想 去 愛 人 。

絕 處 逢 生

我 人 生 的 轉 捩 點 ， 就 在 那 位 小 學 同 學 帶 我 回 團 契 開 始 ， 那 天 唱 的 詩 歌 ， 整 個 星 期 都 環 繞 在 腦 海 中 ， 使 我 感 到 很 舒 服 平 安 ； 教 會 裡 每 個 人 充 滿 愛 和 關 懷 ， 吸 引 我 繼 續 去 參 加 。 漸 漸 地 我 明 白 到 主 耶 穌 的 愛 才 是 最 完 全 的 愛 ， 認 識 主 就 享 有 安 全 ！ 雖 然 在 地 上 我 沒 有 一 個 完 整 的 家 ， 但 竟 然 有 一 位 神 愛 我 ， 祂 愛 我 到 一 個 地 步 甚 至 犧 牲 獨 生 子 ， 為 我 們 的 罪 被 釘 在 十 字 架 上 ， 正 如 聖 經 所 說 ： 「 神 愛 世 人 甚 至 將 祂 的 獨 生 子 賜 給 他 們 ， 叫 一 切 信 祂 的 不 至 滅 亡 ， 反 得 永 生 ！ 」 當 我 知 道 有 一 位 神 那 麼 愛 我 ， 甚 至 為 我 死 ， 於 是 我 決 志 歸 向 耶 穌 。 接 受 耶 穌 用 祂 的 寶 血 洗 淨 我 心 裡 怨 恨 家 人 的 罪 ， 從 此 我 嚐 到 赦 罪 的 平 安 ， 感 覺 到 神 的 愛 充 滿 我 的 心 。

信 主 後 不 再 只 懂 怨 恨 上 天 的 不 公 平 ， 有 個 不 完 整 的 家 庭 ， 反 而 神 不 斷 地 改 變 了 我 的 性 情 。 聖 經 說 「 神 愛 世 人 」 ， 又 說 「 我 們 愛 ， 因 為 神 先 愛 我 們 。 」 只 有 在 神 那 裡 才 有 完 全 的 愛 ， 才 懂 得 去 愛 別 人 。 縱 使 是 同 母 異 父 、 家 人 分 隔 又 如 何 ， 神 改 變 了 我 的 態 度 ， 我 由 憎 恨 變 寬 恕 ， 由 散 漫 變 積 極 ； 由 一 年 轉 七 份 工 ， 變 成 教 授 特 殊 兒 童 的 註 冊 教 師 。 主 的 愛 使 我 立 志 要 家 人 關 係 復 和 ， 信 主 兩 年 我 媽 就 由 篤 信 觀 音 轉 信 耶 穌 ， 因 為 她 親 口 說 「 江 山 易 改 ， 本 性 難 移 ， 如 果 無 神 ， 我 女 兒 決 不 會 被 改 變 ！ 」

信 主 後 我 刻 意 替 兩 個 姨 甥 補 習 ， 藉 機 會 增 加 與 家 姐 溝 通 的 渠 道 。 現 在 每 年 過 年 過 節 ， 最 感 到 溫 暖 和 高 興 的 便 是 到 家 姐 家 吃 飯 。 家 姐 在 我 逼 切 的 代 禱 下 ， 2003 年 也 信 主 了 。 我 一 年 沒 幾 次 見 爸 爸 ， 但 在 他 88 歲 時 ， 因 中 風 開 了 一 次 腦 手 術 全 人 無 反 應 ， 要 開 第 二 次 ， 雖 然 醫 生 說 明 我 這 次 簽 紙 動 手 術 ， 如 同 送 他 死 ， 但 當 我 爸 爸 在 生 命 邊 緣 中 歸 信 主 耶 穌 後 ， 感 謝 神 ， 最 後 他 竟 可 步 行 出 院 ！ 那 一 年 我 每 星 期 探 他 一 次 ， 我 的 家 庭 由 破 碎 變 重 整 ， 在 一 次 教 會 聖 誕 聚 會 中 ， 爸 媽 和 家 姐 重 聚 ， 25 年 來 我 終 於 第 一 次 聽 到 家 姐 首 次 叫 爸 爸 一 聲 「 亞 叔 」 ， 場 面 十 分 感 人 ！

對 於 別 人 的 幸 福 ， 我 那 種 會 起 幾 千 丈 的 無 明 火 ， 已 被 神 的 愛 滋 潤 而 熄 滅 了 。 現 在 我 學 會 欣 賞 別 人 所 擁 有 的 幸 福 快 樂 ！ 那 個 無 故 引 我 嫉 妒 的 同 學 ， 後 來 當 我 信 主 後 ， 我 也 會 寄 聖 誕 卡 給 她 ； 她 結 婚 的 時 候 ， 我 出 席 了 她 的 婚 禮 ， 懂 得 從 心 底 裡 替 她 高 興 ！ 神 改 變 我 不 再 嫉 妒 別 人 的 一 切 幸 福 ， 反 而 改 變 我 的 性 情 ， 例 如 現 在 當 我 從 報 紙 上 看 到 一 些 不 幸 家 庭 的 新 聞 時 ， 竟 會 同 情 他 們 而 流 下 淚 來 ， 甚 願 他 們 得 著 耶 穌 的 大 愛 。

從 前 我 討 厭 這 個 家 ， 對 家 人 沒 有 愛 ， 覺 得 他 們 是 負 擔 ， 自 己 亦 不 懂 去 愛 。 但 信 主 後 神 改 變 我 ， 往 後 我 一 直 照 顧 我 年 老 的 父 母 ， 我 祈 禱 求 神 為 我 預 備 的 配 偶 可 接 納 和 我 媽 媽 一 起 住 ， 婚 後 就 一 直 把 媽 媽 接 在 一 起 。 當 父 母 入 院 時 我 每 天 到 去 看 望 ， 媽 媽 住 院 我 替 她 洗 澡 ， 她 做 眼 手 術 要 更 換 晶 體 ， 擔 心 費 用 ， 我 表 示 不 用 怕 ， 我 會 負 責 一 切 的 ； 爸 爸 住 院 其 間 ， 最 大 的 開 支 便 是 尿 片 費 用 ， 隔 一 天 便 要 買 一 包 ， 我 替 他 抹 臉 、 換 片 等 ， 他 也 常 常 關 心 我 。 以 往 一 直 憎 惡 爸 爸 其 他 的 太 太 ， 但 最 奇 妙 的 是 當 我 接 納 了 他 那 兩 位 太 太 後 ， 我 便 常 去 探 望 獨 居 的 大 媽 ， 把 耶 穌 的 愛 說 給 她 聽 ， 當 我 讀 短 宣 時 我 竟 親 自 領 我 92 歲 的 大 媽 決 志 ， 替 她 拆 偶 像 ， 最 後 她 93 歲 離 世 時 ， 我 親 手 撒 下 她 的 骨 灰 ， 種 植 了 一 棵 樹 。 愛 能 遮 掩 一 切 的 過 錯 ， 神 除 去 了 我 心 中 的 仇 恨 。 我 的 生 命 自 從 經 歷 了 神 赦 罪 後 ， 主 從 新 在 我 生 命 中 注 入 仁 愛 、 恩 慈 和 良 善 ， 教 我 能 以 神 的 愛 去 關 懷 別 人 ！

結 束 語

聖 經 約 翰 壹 書 三 章 十 六 節 說 ： 「 主 為 我 們 捨 命 ， 我 們 從 此 就 知 道 何 為 愛 。 」 信 主 後 因 為 有 神 的 愛 ， 認 識 神 是 愛 的 源 頭 ， 經 歷 生 命 的 改 變 ， 赦 罪 後 的 平 安 喜 樂 ， 我 更 願 意 關 心 家 人 和 努 力 以 行 動 去 愛 我 的 家 人 。 這 個 愛 的 動 力 ， 完 全 是 出 於 「 主 為 我 們 捨 命 ， 我 們 從 此 就 知 道 何 為 愛 。 」 因 著 家 人 都 相 信 耶 穌 後 ， 神 的 愛 在 我 的 家 庭 中 就 像 一 支 愛 的 萬 能 膠 ， 無 論 有 多 麼 破 碎 都 能 奇 妙 地 被 黏 合 ， 使 一 個 支 離 破 碎 的 家 庭 如 今 被 神 的 愛 來 修 補 。

2009 年 6 月 14 日 當 我 讀 完 神 學 院 的 最 後 一 天 課 程 ， 爸 安 息 主 懷 了 ， 2010 年 1 月 3 日 媽 在 我 牧 會 四 個 月 後 也 與 爸 重 聚 了 ， 如 今 大 媽 與 父 母 都 在 耶 穌 的 懷 裡 ， 還 有 我 的 姨 丈 與 表 弟 都 在 天 堂 唱 新 歌 。 2008 年 9 月 家 姐 患 了 直 腸 癌 ， 施 手 術 後 我 第 一 次 幫 她 抹 身 ， 天 天 去 醫 院 看 她 ， 現 在 她 已 康 復 了 ， 讓 我 在 地 上 還 有 一 位 家 姐 ， 我 會 竭 盡 所 能 說 ： 「 家 姐 ， 有 我 不 用 怕 ！ 」 今 年 農 曆 團 年 飯 ， 我 在 酒 樓 領 了 姨 甥 女 決 志 信 主 ， 下 一 個 就 是 我 的 姨 甥 仔 ， 盼 望 我 全 家 都 會 在 天 堂 重 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