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 識 『 弔 詭 』 (Paradox) 這 個 名 詞 ， 是 始 於 當 年 筆 者 讀 經 濟 科 的 時 候 。 『 弔 詭 』 一 詞 是 莊 子 書 中 的 特 有 名 詞 ， 「 弔 」 字 沒 有 意 思 ， 「 詭 」 字 有 詭 異 的 意 思 ， 也 就 是 說 一 個 語 句 中 的 表 達 顯 出 有 奇 怪 、 詭 異 之 處 。 這 個 弔 「 詭 」 就 是 莊 子 所 說 的 「 丘 也 與 女 ， 皆 夢 也 ； 予 謂 女 夢 ， 亦 夢 也 。 是 其 言 也 ， 其 名 為 弔 詭 」 。

最 近 跟 朋 友 閒 聊 到 生 活 中 的 某 些 現 象 時 ， 我 不 期 然 想 起 這 個 多 年 前 學 習 到 的 詞 語 。 仔 細 思 量 一 番 後 ， 突 然 領 悟 到 整 個 福 音 、 被 釘 十 字 架 的 耶 穌 ， 竟 然 就 涵 蓋 於 『 弔 詭 』 一 詞 裡 ， 很 奇 妙 。

翻 開 聖 經 各 書 卷 、 我 找 到 了 福 音 的 各 種 弔 詭 性 ， 類 似 古 龍 的 武 俠 小 說 所 描 述 的 ： 『 虛 則 實 之 、 實 則 虛 之 』 ； 『 手 中 無 劍 、 心 中 有 劍 』 ， 相 當 有 趣 味 性 ， 茲 列 舉 如 下 ：

（ 一 ） 似 乎 虛 空 、 實 則 積 極

整 卷 傳 道 書 ， 便 是 聖 經 裡 有 關 弔 詭 性 的 表 表 者 。 所 羅 門 不 斷 說 ， 萬 事 盡 屬 虛 空 ， 喜 樂 財 富 ， 皆 屬 虛 空 。 智 慧 與 愚 昧 ， 同 屬 虛 空 ； 語 調 似 乎 非 常 消 極 、 悲 觀 、 甚 至 有 點 厭 世 。 實 際 上 ， 卻 是 闡 明 如 何 可 完 成 世 上 的 事 ， 又 遠 離 煩 惱 的 實 用 智 慧 ； 也 有 如 何 尋 求 和 認 識 永 恆 價 值 的 屬 靈 智 慧 。 所 羅 門 說 人 生 萬 事 無 益 ， 他 並 不 是 要 使 人 陷 於 絕 望 ， 而 是 叫 人 把 盼 望 寄 託 於 創 天 造 地 獨 一 的 真 神 ， 唯 有 神 能 成 全 人 的 一 切 。

（ 二 ） 似 乎 軟 弱 、 卻 是 剛 強

保 羅 經 典 的 信 心 宣 告 便 是 另 一 例 子 。 他 在 哥 林 多 前 書 12 章 9 至 10 節 說 ： 『 我 的 恩 典 夠 你 用 的 ， 因 為 我 的 能 力 是 在 人 的 軟 弱 上 顯 得 完 全 。 所 以 我 更 喜 歡 誇 自 己 的 軟 弱 ， 好 叫 基 督 的 能 力 覆 庇 我 。 我 為 基 督 的 緣 故 就 以 軟 弱 、 凌 辱 、 急 難 、 逼 迫 、 困 苦 為 可 喜 樂 的 。 因 為 我 甚 麼 時 候 軟 弱 ， 甚 麼 時 候 就 剛 強 了 。 』

（ 三 ） 似 乎 愚 拙 、 卻 是 智 慧

保 羅 在 哥 林 多 前 書 第 1 章 18 節 、 24 至 25 節 描 繪 出 十 字 架 的 精 要 及 真 諦 ： 就 是 『 因 為 十 字 架 的 道 理 ， 在 那 滅 亡 的 人 為 愚 拙 ， 在 我 們 得 救 的 人 卻 為 神 的 大 能 。 但 在 那 蒙 召 的 無 論 是 猶 太 人 、 希 臘 人 ， 基 督 總 為 神 的 能 力 、 神 的 智 慧 。 因 為 神 的 愚 拙 總 比 人 智 慧 ， 神 的 軟 弱 總 比 人 強 壯 』 。

（ 四 ) 願 意 喪 掉 生 命 的 、 才 能 賺 回 生 命

耶 穌 給 予 祂 的 跟 隨 者 最 大 的 挑 戰 是 在 馬 可 福 音 8 章 35 至 36 節 說 ： 『 因 為 ， 凡 要 救 自 己 生 命 的 ， 必 喪 掉 生 命 ； 凡 為 我 和 福 音 喪 掉 生 命 的 ， 必 救 了 生 命 。 人 就 是 賺 得 全 世 界 ， 賠 上 自 己 的 生 命 ， 有 甚 麼 益 處 呢 ？ 人 還 能 拿 什 麼 換 生 命 呢 ？ 』

( 五 ) 誰 願 為 首 、 就 當 作 誰 的 僕 人

我 發 現 耶 穌 所 講 的 福 音 是 極 具 革 命 性 ， 並 跟 這 個 世 界 的 軌 跡 ( 從 耶 穌 出 生 到 今 時 今 日 的 21 世 紀 ) 相 違 背 的 ， 亦 即 是 非 人 性 化 的 。 耶 穌 面 對 祂 的 門 徒 爭 論 誰 為 大 時 說 ： 『 只 是 在 你 們 中 間 不 是 這 樣 ， 誰 願 為 大 ， 就 必 作 你 們 的 用 人 ； 在 你 們 中 間 ， 誰 願 為 首 ， 就 必 作 眾 人 的 僕 人 』 。 ( 馬 可 福 音 10 章 43 至 44 節 )

以 上 的 種 種 弔 詭 性 的 真 理 ， 讓 我 再 次 明 白 到 以 賽 亞 書 55 章 8 節 先 知 所 描 述 神 的 道 路 與 慈 愛 : 『 耶 和 華 說 ， 我 的 意 念 非 同 你 們 的 意 念 ， 我 的 道 路 非 同 你 們 的 道 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