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道 在 中 華
孔 丘 禱 告 究 誰 求
林 之 榮
話 說 孔 子 病 了 ， 且 病 得 很 重 ： 「 子 疾 病 。 」 身 為 弟 子 的 子 路 關 心 情 切 ， 主 動 請 求 代 為 禱 告 ： 「 子 路 請 禱 。 」 作 為 老 師 的 孔 子 的 回 應 是 ， 有 這 靠 禱 告 而 病 得 痊 癒 的 道 理 嗎 ： 「 子 曰 有 諸 ？ 」 子 路 斬 釘 截 鐵 的 回 答 ： 「 有 之 。 」 同 時 為 了 提 供 佐 証 ， 並 引 經 據 典 提 出 了 古 禮 書 的 話 ： 「 讄 曰 禱 爾 於 上 下 神 祇 。 」 最 後 ， 孔 子 的 答 話 卻 是 我 已 經 禱 告 很 久 了 ： 「 丘 之 禱 久 矣 。 」 「 望 文 生 義 」 ， 相 信 從 這 一 問 一 答 中 ， 便 可 看 得 出 來 聖 如 孔 丘 賢 如 子 路 ， 對 於 禱 告 都 早 已 有 了 清 楚 的 認 知 ， 同 時 認 同 其 作 法 付 之 於 行 動 的 了 。
禱 告 必 須 有 對 象 。 神 祇 者 ， 乃 神 之 泛 稱 ， 是 單 一 的 。 至 於 上 下 神 祇 ， 雖 然 是 指 的 天 神 和 地 神 而 言 ； 但 在 一 般 的 意 識 裡 ， 就 好 比 有 雷 公 便 有 電 母 ， 皇 天 必 須 配 上 后 土 。 事 實 是 二 一 如 一 ， 並 不 是 兩 個 不 同 的 神 。 所 以 ， 子 路 的 禱 告 ， 固 然 絕 非 無 的 放 矢 ； 而 他 的 禱 告 「 對 象 」 ， 那 隱 藏 在 心 底 裡 的 「 神 」 ， 相 信 也 是 獨 一 無 二 的 「 神 」 ！
而 孔 子 呢 ， 他 老 人 家 的 天 的 觀 念 本 來 就 非 常 強 烈 。 言 為 心 聲 ， 其 屢 見 不 鮮 之 關 乎 天 的 言 論 ， 應 該 不 只 是 空 泛 的 理 論 ， 而 乃 有 所 根 據 而 云 焉 之 信 仰 理 念 。 所 堅 信 、 確 信 的 神 ─ ─ 「 天 」 ， 在 心 中 已 然 有 了 定 位 。 那 出 自 肺 腑 的 由 衷 之 言 ： 「 獲 罪 於 天 無 所 禱 也 」 ， 更 非 僅 僅 說 明 禱 告 之 有 「 方 」 ─ ─ 有 方 向 的 「 獨 白 」 ， 且 是 昭 告 普 天 之 下 萬 民 的 「 告 白 」 ！ 孔 子 之 非 無 神 論 者 ， 不 容 置 疑 。 孔 子 的 信 守 是 有 原 則 、 有 目 標 的 ， 尤 其 有 據 可 徵 ； 那 「 敬 鬼 神 而 遠 之 」 警 語 ， 早 已 一 語 道 破 ， 惡 鬼 邪 神 必 須 遠 離 ， 要 信 那 所 當 信 的 。 而 春 風 化 雨 ， 其 滿 門 桃 李 如 子 路 之 輩 ， 自 是 難 免 於 耳 濡 目 染 之 薰 陶 ； 在 信 仰 上 的 認 識 和 堅 持 ， 已 師 承 有 自 的 了 ！
因 此 上 文 所 提 「 爭 議 性 」 ， 扼 要 的 說 就 是 竟 然 仍 有 論 者 質 疑 於 孔 子 的 神 學 思 想 ； 甚 至 認 定 他 的 答 門 徒 問 那 一 席 話 ， 是 旨 在 申 明 不 諂 求 於 鬼 神 ， 那 恐 怕 實 在 有 違 先 聖 原 意 ， 亦 難 以 讓 人 誠 服 、 苟 同 ！
但 凡 爭 議 性 的 問 題 ， 其 正 反 兩 面 的 影 響 效 應 ， 肯 定 是 截 然 不 同 。 一 代 師 表 ， 世 人 典 範 ； 如 果 那 實 有 所 屬 ， 心 中 有 上 帝 的 推 論 、 假 設 果 然 無 誤 的 話 ， 則 我 中 華 和 上 帝 的 關 係 ， 從 前 、 現 在 以 至 於 未 來 ， 又 是 有 怎 麼 樣 的 光 景 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