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 音 與 中 華
元 代 的 景 教 和 天 主 教
楊 愛 程
成 吉 思 汗 的 兒 子 ， 忽 必 烈 的 母 親 就 是 一 位 景 教 信 徒 。 大 概 因 為 這 個 緣 故 ， 元 朝 統 治 者 對 景 教 在 中 國 的 傳 播 大 開 方 便 之 門 。 不 過 ， 元 代 景 教 的 中 文 譯 名 則 變 成 了 「 也 里 可 溫 教 」 。 這 個 教 派 也 沒 有 在 中 國 人 民 中 間 留 下 很 大 的 印 象 ， 據 西 方 史 家 的 說 法 ， 當 時 除 了 少 數 蒙 古 貴 族 之 外 ， 參 與 該 教 派 活 動 的 大 多 是 蒙 古 大 軍 從 中 亞 、 西 亞 及 東 歐 裹 挾 而 來 的 僱 傭 兵 或 者 戰 俘 以 及 來 華 經 商 的 人 士 。 這 個 教 派 在 元 末 明 初 的 大 混 亂 中 再 次 失 去 蹤 跡 ， 以 後 就 再 也 沒 有 在 中 國 的 大 地 上 出 現 過 。
信 奉 天 主 教 的 歐 洲 人 來 到 中 國 的 最 早 記 錄 ， 應 該 是 波 羅 兄 弟 ， 也 就 是 著 名 的 馬 可 勃 羅 的 父 親 和 叔 父 。 他 們 於 1266 年 到 達 元 朝 首 都 ， 並 接 受 忽 必 烈 汗 的 召 見 。 據 說 忽 必 烈 曾 要 求 他 們 回 去 後 轉 告 教 皇 ， 請 他 差 遣 一 百 名 傳 教 士 到 中 國 來 ， 宣 揚 基 督 教 教 義 和 西 方 文 化 。 教 皇 雖 然 沒 有 派 出 那 麼 多 的 傳 教 士 ， 但 他 們 二 人 帶 著 馬 可 勃 羅 再 度 從 羅 馬 出 發 時 ， 確 實 有 兩 位 多 明 我 會 (Dominican) 修 士 隨 行 ， 可 惜 這 兩 人 祇 走 到 中 東 一 帶 地 方 ， 就 因 遇 到 戰 亂 而 折 返 意 大 利 。 而 三 位 波 羅 先 生 則 克 服 了 千 難 萬 險 ， 終 於 1275 年 到 達 中 國 。
馬 可 勃 羅 在 中 國 居 住 十 六 、 七 年 ， 甚 至 作 了 中 國 的 官 員 。 但 他 不 是 傳 教 士 ， 好 像 也 沒 有 從 事 任 何 傳 教 活 動 。 在 他 所 寫 的 遊 記 裡 提 到 ， 他 在 中 國 至 少 十 多 個 中 心 城 市 裡 ， 確 實 發 現 有 信 奉 基 督 教 的 群 體 存 在 。 在 甘 肅 境 內 的 甘 州 ， 甚 至 還 有 一 個 景 教 的 主 教 區 。 在 福 建 、 浙 江 、 江 蘇 等 地 ， 也 有 很 多 景 教 信 徒 。 在 開 明 的 蒙 古 統 治 者 保 護 之 下 ， 他 們 似 乎 可 以 相 當 自 由 地 舉 行 自 己 的 宗 教 活 動 。
有 史 以 來 第 一 個 到 達 中 國 的 天 主 教 傳 教 士 ， 是 意 大 利 孟 高 維 諾 地 區 的 方 濟 各 會 (Franciscan) 修 士 約 翰 (John of Montecorvino) 。 ( 在 有 些 中 文 史 學 書 籍 裡 乾 脆 把 他 的 出 生 地 當 成 他 的 名 字 ， 說 第 一 位 來 華 傳 教 士 就 是 「 孟 高 維 諾 」 云 云 。 ) 他 的 出 現 引 起 了 景 教 徒 的 恐 慌 ， 他 們 的 抵 制 對 他 造 成 了 很 多 困 擾 。 但 他 堅 持 下 來 ， 於 1299 年 在 北 京 ( 大 都 ) 建 立 了 第 一 所 教 堂 ， 到 1305 年 已 經 有 了 六 千 多 名 受 洗 的 信 徒 ， 並 開 始 建 立 第 二 處 教 堂 。 消 息 傳 到 羅 馬 ， 教 皇 非 常 高 興 ， 於 1307 年 任 命 約 翰 為 北 京 ( 大 都 ) 教 區 的 大 主 教 ， 並 總 領 整 個 遠 東 教 務 。 到 了 1313 年 ， 又 有 六 位 方 濟 各 會 修 士 被 派 來 華 ， 祇 有 三 位 最 終 抵 達 。 其 中 來 自 裴 路 加 的 安 得 烈 (Andrew of Perugia) 被 派 往 福 建 泉 州 ， 在 那 展 開 傳 教 的 工 作 。 約 翰 於 十 四 世 紀 三 十 年 代 初 去 世 之 後 ， 教 皇 於 1333 年 任 命 尼 柯 拉 斯 (Nicholas) 為 大 主 教 來 接 續 他 的 工 作 ， 然 而 他 卻 死 在 路 途 中 。 可 是 ， 在 約 翰 留 下 的 空 缺 還 在 等 待 填 補 之 間 ， 元 朝 的 統 治 卻 已 經 開 始 陷 入 混 亂 之 中 。 在 元 末 明 初 的 歷 史 大 變 動 中 ， 那 些 外 來 宣 教 士 可 能 與 其 保 護 者 ( 蒙 古 統 治 者 ) 一 道 ， 被 反 抗 蒙 古 統 治 的 漢 族 人 驅 除 了 。
在 天 主 教 傳 教 士 於 一 百 多 年 後 再 次 來 到 中 國 時 ， 元 代 景 教 ( 也 里 可 溫 教 ) 和 天 主 教 留 下 的 痕 跡 早 已 煙 消 雲 散 ， 所 能 找 到 的 祇 是 一 些 零 散 的 文 物 片 段 而 已 。 而 這 兩 個 教 派 對 中 國 社 會 文 化 的 影 響 ， 則 沒 有 任 何 明 顯 的 證 據 可 以 帶 給 人 那 怕 一 絲 一 毫 的 聯 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