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漫步
狱中的祈祷(十一)
余玉书

    时 间 是 主 历 二 零 零 三 年 圣 诞 节 两 周 前 的 一 个 主 日 , 地 点 是 美 国 阿 里 桑 那 州 凤 凰 城 的 某 一 个 华 人 小 教 会 , 三 十 来 个 教 友 聚 会 结 束 後 , 兴 奋 地 端 出 大 蛋 糕 为 退 而 不 休 的 李 龙 之 牧 师 祝 贺 其 与 师 母 结 婚 五 十 周 年 金 婚 纪 念 。 这 间 小 教 会 也 许 并 不 很 出 名 , 但 这 位 李 龙 之 牧 师 却 是 当 地 教 会 中 一 位 令 人 深 感 兴 奋 的 传 奇 性 人 物 , 因 为 他 未 当 上 牧 师 之 前 , 竟 然 是 一 位 驱 逐 舰 的 舰 长 。

    一 九 四 五 年 「 二 战 」 结 束 不 久 , 李 牧 师 本 已 考 上 了 天 津 南 开 大 学 政 治 系 , 由 於 爱 国 热 潮 鼓 舞 , 改 投 选 取 严 格 的 「 海 军 官 校 」 , 被 录 取 後 由 於 国 共 战 争 局 势 急 转 直 下 , 「 海 军 官 校 」 先 建 校 於 十 里 洋 场 的 上 海 , 再 转 往 「 胶 州 湾 内 海 港 深 」 的 青 岛 ; 再 迁 往 「 风 声 鹤 唳 无 宁 日 」 的 厦 门 , 最 後 , 迁 往 台 湾 的 左 营 。 由 於 国 共 战 争 期 间 , 共 军 间 谍 无 孔 不 入 , 蒋 介 石 与 蒋 经 国 父 子 , 一 日 数 惊 , 草 木 皆 兵 , 於 是 在 宁 枉 毋 纵 的 宗 旨 下 , 「 白 色 恐 怖 」 也 就 从 此 开 始 。 当 李 牧 师 读 到 「 海 军 官 校 」 第 三 年 级 时 , 不 幸 就 因 为 被 怀 疑 与 共 党 有 关 连 而 被 捕 , 被 囚 禁 在 美 其 名 为 「 凤 山 招 待 所 」 的 「 海 军 地 下 监 狱 」 之 中 。 这 座 「 监 狱 」 原 本 是 日 军 占 领 台 湾 时 期 所 建 造 的 地 下 碉 堡 , 作 为 日 军 南 进 司 令 部 的 指 挥 中 心 , 上 面 是 一 遍 甘 蔗 园 作 掩 护 , 空 中 很 难 察 觉 , 战 後 所 有 设 施 与 挡 案 全 部 被 毁 , 据 说 连 当 年 被 拉 夫 来 兴 建 此 基 地 的 台 湾 平 民 也 全 部 被 秘 密 处 决 灭 口 , 真 不 知 只 知 追 求 「 日 本 心 」 的 高 官 有 何 感 想 ? 台 湾 回 归 中 国 後 , 此 处 由 海 军 单 位 接 管 , 徵 用 为 海 军 监 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