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漫步
狱中的祈祷 (28)
余玉书

俞 元 立 即 陷 入 了 痛 苦 的 挣 扎 之 中 , 虽 然 他 本 身 对 共 产 主 义 并 无 好 感 , 但 唯 有 选 择 被 遣 送 回 归 中 国 大 陆 , 才 有 机 会 见 到 年 老 的 母 亲 及 尚 未 过 门 的 未 婚 妻 。 於 是 最 初 选 择 前 往 台 湾 的 志 愿 被 推 翻 了 , 改 选 回 中 国 大 陆 , 遂 被 编 入 由 亲 共 战 俘 控 制 的 营 地 , 後 来 裴 山 要 他 冒 名 顶 替 他 的 一 名 亲 信 到 战 俘 收 容 中 心 去 重 新 登 记 , 岂 料 诡 计 被 美 军 识 穿 , 俞 元 怕 被 惩 罚 , 於 是 又 表 示 想 到 台 湾 , 於 是 又 重 新 回 到 反 共 的 战 俘 营 。

在 亲 共 战 俘 营 时 他 不 断 反 省 ∶ 「 为 何 我 不 能 独 来 独 往 不 盲 目 跟 随 别 人 ? 」 在 反 共 战 俘 营 时 反 醒 自 问 ∶ 「 为 什 么 我 总 是 感 到 孤 立 无 援 , 毫 无 在 家 中 的 安 全 感 。 」 思 想 上 的 煎 熬 可 谓 刻 骨 铭 心 。 就 在 这 漫 漫 长 夜 之 际 , 他 翻 了 由 美 军 那 得 到 的 一 本 英 汉 对 照 的 圣 经 , 他 细 心 一 篇 篇 地 翻 读 著 , 当 他 读 「 旧 约 」 的 「 传 道 书 」 时 , 神 的 话 语 令 他 的 眼 睛 为 之 一 亮 , 他 开 始 感 觉 到 人 言 可 畏 , 可 是 「 万 事 令 人 厌 烦 , 人 不 能 说 尽 , 眼 看 , 看 不 饱 , 耳 听 , 听 不 足 。 已 有 的 事 , 後 必 再 有 。 已 行 的 事 , 後 必 再 行 , 日 光 之 下 并 无 新 事 。 … … 神 叫 世 人 所 经 历 的 , 是 极 重 的 劳 苦 。 我 日 光 之 下 所 作 的 一 切 事 , 都 是 虚 空 , 都 是 捕 风 , 弯 曲 的 不 能 变 直 , 缺 少 的 不 能 足 数 。 」 在 最 彷 徨 而 无 从 抉 择 之 际 , 在 祷 告 之 中 他 找 到 方 向 , 他 明 白 「 凡 事 都 有 足 期 , 天 下 万 物 都 有 定 时 , … … 神 造 万 物 各 按 其 时 成 为 美 好 , 又 将 永 生 安 置 在 世 人 心 。 然 而 , 神 从 始 至 终 的 作 为 , 人 不 能 参 透 。 」 为 了 对 母 亲 及 未 婚 妻 的 思 念 , 他 最 终 还 是 跟 随 八 千 多 名 战 俘 返 回 中 国 大 陆 , 没 有 人 欢 迎 他 们 , 反 而 开 除 了 他 们 的 军 籍 和 党 籍 , 而 母 亲 亦 已 去 世 , 未 婚 妻 也 已 改 嫁 。 但 神 并 没 有 离 弃 他 , 1954 年 他 被 发 配 到 中 学 教 英 文 , 後 与 一 位 品 貌 俱 佳 的 同 事 结 婚 , 育 有 儿 女 各 一 , 均 告 成 材 。 (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