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鲁 法 学 院 华 裔 女 教 授 蔡 美 儿 今 年 1 月 8 日 在 华 尔 街 日 报 发 表 了 一 篇 文 章 ∶ “ Why Chinese Mothers Are Superior ？ ” （ 中 国 母 亲 何 以 更 优 越 ？ ） ， 引 起 了 许 多 讨 论 ， 以 致 新 闻 界 谑 称 她 为 “ 虎 妈 ” (tiger mother) 。 “ 虎 妈 ” 的 爱 著 重 於 把 孩 子 塑 造 为 “ 成 功 ” 的 人 。 为 了 未 来 ， 而 放 弃 现 在 ， 她 的 两 个 女 儿 露 易 莎 (Louisa) 和 苏 菲 亚 (Sophia) 在 成 长 的 过 程 里 ∶ 不 许 在 外 玩 过 夜 ， 没 有 玩 伴 日 ， 不 许 参 演 校 园 剧 ， 不 许 抱 怨 ， 不 许 参 演 校 园 剧 ， 不 许 看 电 视 和 打 电 玩 ， 不 许 拿 A 以 下 的 成 绩 ， 除 体 育 意 外 ， 不 许 拿 不 到 每 一 门 课 的 第 一 ， 不 许 玩 钢 琴 和 小 提 琴 外 的 任 何 乐 器 。 统 称 为 “ 虎 妈 十 戒 ” 。 就 这 样 日 以 继 夜 的 努 力 ， 终 於 苏 菲 亚 成 功 地 在 2007 登 上 了 纽 约 卡 内 基 中 心 表 演 。

看 了 这 则 新 闻 ， 我 一 则 为 露 易 莎 担 心 ， 二 来 怕 “ 虎 妈 ” 难 过 。 因 为 苏 菲 亚 已 经 “ 成 功 ” 地 在 卡 内 基 中 心 表 演 了 ， 这 露 易 莎 若 一 辈 子 进 不 了 卡 内 基 中 心 表 演 ， 情 何 以 堪 ？ 她 大 半 辈 子 的 努 力 是 否 都 算 “ 失 败 ” 了 ？ 二 来 ， 若 “ 虎 妈 ” 知 道 了 ， 其 他 在 卡 内 基 中 心 表 演 过 的 人 ， 大 都 曾 经 有 美 好 的 童 年 ， 又 玩 又 跳 地 ， 也 进 了 卡 内 基 中 心 表 演 ， 她 会 不 会 愤 而 自 杀 ？ 苏 菲 亚 又 会 不 会 觉 得 自 己 的 青 春 消 失 得 很 不 值 得 ？

在 众 人 哗 然 的 争 议 和 指 责 下 ， “ 虎 妈 ” 再 次 出 来 解 释 那 是 媒 体 的 误 会 ， 没 有 把 全 文 读 完 ， 断 章 取 义 。 其 实 一 切 都 以 爱 为 出 发 点 。

美 国 世 界 杂 志 (World Magazine) 在 2010 年 7 月 刊 出 了 一 些 母 亲 的 见 证 。 这 几 位 母 亲 都 曾 经 在 怀 孕 时 被 检 查 出 胎 儿 异 常 ， 面 临 被 要 求 堕 胎 的 强 大 压 力 。 住 在 纽 泽 西 的 Kim 怀 孕 时 ， 医 生 查 出 胎 儿 有 脑 积 水 ， 好 几 个 医 生 告 她 ∶ 孩 子 生 下 来 後 得 依 靠 呼 吸 器 维 生 ， 像 植 物 一 样 ， 且 面 部 变 形 ， 永 远 不 能 说 话 不 能 走 路 。 但 是 Kim 坚 持 生 下 孩 子 ， 结 果 孩 子 一 出 生 当 天 就 开 刀 ， 之 後 ， 一 连 开 了 十 二 次 手 术 ， 现 在 已 经 五 岁 ， 发 育 得 很 好 。 他 们 夫 妻 也 成 立 了 一 个 “ 脑 积 水 儿 童 协 会 ” （ Hydrocephalus Kids ） ， 帮 助 其 他 人 认 识 脑 积 水 这 个 疾 病 。

还 有 其 他 几 位 母 亲 ， 被 要 求 因 胎 儿 有 疾 病 要 中 止 怀 孕 ， 但 她 们 还 是 坚 持 要 生 下 孩 子 ， 虽 然 婴 儿 都 在 短 时 期 里 结 束 短 暂 的 生 命 。 这 些 母 亲 却 都 不 後 悔 当 初 的 决 定 ， 反 而 感 谢 上 天 给 她 们 有 跟 自 己 孩 子 相 处 的 一 段 美 丽 时 光 。 笔 者 也 读 过 不 少 残 障 儿 父 母 的 心 声 ， 这 些 父 母 看 著 孩 子 不 能 走 不 能 说 ， 或 有 学 习 困 难 ， 或 有 机 能 障 碍 。 在 扶 持 残 障 或 智 障 的 孩 子 成 长 时 ， 反 而 明 白 了 天 父 对 我 们 的 爱 ， 是 那 样 地 没 有 条 件 性 、 持 久 性 和 完 全 。

华 人 的 社 会 里 有 许 许 多 多 像 新 闻 界 第 一 次 报 导 的 “ 虎 妈 ” ， 把 自 己 的 梦 想 和 要 求 强 加 在 儿 女 身 上 ， 剥 夺 他 们 的 童 年 及 社 交 ， 称 之 为 “ 爱 ” 。 这 样 的 “ 爱 ” 是 爱 自 己 ， 还 是 爱 孩 子 ？ 是 为 了 自 己 的 面 子 ， 或 满 足 自 己 的 虚 荣 ？ 你 可 能 从 以 上 的 例 子 会 发 现 ， 或 许 一 个 残 障 或 智 障 的 孩 子 ， 更 能 激 发 出 父 母 心 底 那 份 真 正 的 爱 ， 那 份 真 正 为 了 儿 女 的 幸 福 而 奋 斗 ， 不 是 为 了 自 己 ， 而 是 真 心 希 望 孩 子 得 到 祝 福 的 爱 。

在 这 个 “ 爱 ” 的 月 份 里 ， “ 虎 妈 ” 对 女 儿 的 爱 教 育 方 式 ， 再 次 提 醒 我 们 思 考 ， 自 己 对 其 他 人 的 “ 爱 ” ， 有 多 少 是 出 於 “ 爱 ” 自 己 ？ 有 多 少 是 真 正 “ 爱 ” 别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