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問題思考】異端歷史的回顧--摩尼教的歷史與影響

 

Mani230x339在西元二世紀末,在羅馬帝國,大的諾斯底教派已經不復存在了。在西元三世紀初,在美索不達米亞(巴比倫,今伊拉克)一個世界性的諾斯底宗教運動開始了。這宗教運動是由摩尼(Mani)創立的,叫摩尼教。

關於摩尼生活年代,現沒有準確的記載。有一位教會歷史家說,摩尼可能出生在西元216年4月14日。他的父親參加過諾斯底派教會,所以他也介紹摩尼加入。摩尼成年後,他與原來的教團分裂,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個教團,開始在伊朗內外傳播他的信仰。他也把信使派到西方,及羅馬各省。摩尼在241年坐船到印度傳教,一年後回到巴比倫,他去向當時的薩珊王朝的沙波爾統治者致敬,於是他從王朝得到幫助,他一度成了王室的隨從人員。國王有兩個兄弟成了他的追隨者,現在已沒有人能阻礙他擴展他的教義。但是,到了瓦拉姆一世(274-277)作王的時候,有"智慧人"(Magi)等級的頭目卡特(Kartir),改革傳統的波斯二元論宗教—瑣羅亞斯德教,這個二元論宗教恰恰是摩尼所信奉的,於是,卡特把摩尼當成了主要敵人。在276年春天,摩尼被抓進監獄,不久就死在監獄裡,死後他被肢解扔到城外。

在西元7世紀,摩尼的追隨者到達中國,他們是從俄羅斯土爾其斯坦(Turkestan)進來的,然後沿著絲綢之路來到中原。第一批摩尼教門徒在西元694年出現在中國朝廷中。那時是唐朝武則天延載元年,中國史書上記載有個叫拂多誕的摩尼教領袖到達長安,在漢族地區傳教,也在新疆地區傳教。到了唐肅宗寶應元年(762),摩尼教被定為國教。在唐代宗大曆三年(768),皇帝下令在長安建立摩尼教大雲光明寺,又在江南,河南和太原建立寺廟。唐武宗會昌五年(845),在消滅佛教時,聶斯托利的景教和摩尼教都受到嚴重打擊,並轉成秘密宗教。摩尼教在五代時稱為明教,宋朝時稱為魔教,也叫"吃菜事魔";明朝時稱為明教、末尼教。在中國南方,摩尼教一直保存到17世紀,也影響到西藏。在二十世紀初,在中國敦煌莫高窟石室發現了《摩尼教殘經一》,據說是摩尼的信使獻給武則天皇后的。從這部殘經,能看出摩尼教教義的基本輪廓。

摩尼教是調和宗教,摩尼自認為他有一種體系,自稱是"神的智慧",它是一種調和宗教思想,也是一種哲學體系,把宗教、哲學,及科學的各種知識混合在一起,他特別注意到東方的宗教傳統,他是想建立一個靈活可變的,能適應各種傳統文化的普世宗教,這也是今天敵基督者所探索的道路。摩尼的打算是一種試探,他自己所追求的,正是聖經上講的"不法之人"。聖經上說:在末後的日子到來之前,將要有"大罪人,就是沉淪之子,顯露出來。他是抵擋主,高抬自己超過一切稱為"神"的,和一切受人敬拜的,甚至坐在神的殿裡,自稱是神"(帖後2章),只是因為神不允許,所以摩尼的這種試探不能得逞。聖經上講的這個"大罪人"就是末世的敵基督,他為了自稱為神,就要建立一個普世宗教,讓世人都拜他,並且他要掌握世界上的經濟政治大權,魔鬼撒但就是這個大罪人的後台。

可見,從摩尼那時候已經作過這樣的試探,今天的新時代運動也在作這樣的試探。摩尼曾對他的教團說:"我們的宗教要超過所有宗教。我們的宗教要走到所有的城市,我們的信息要傳到各地。"所以,凡是一種以調和宗教面目出現的普世的宗教運動,我們都要注意它的抵擋基督教的性質,要認清他們自稱為"神"的詭計,千萬不要趨炎附勢,背離我們的救主。
摩尼教的體系也是基於一種二元論,他的二元論是說,在起初就有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的對立,或者善和惡的對立,並不是從一個源頭來的。這種理論和其他諾斯底教派有區別,它更接近波斯的二元論,但是他的福音理論體系,更像一種神話,這可能是為了它更容易被傳開。

他說,有一個"光明王國",它坐落在北邊,它的王叫"偉大的父",或者簡單地叫"神"。它有五種屬靈特點,也叫五個"世界",包括:理性(reason)、思想(thinking)、洞見(insight)、辨析(speculation)、反省(reflection)。這五個世界都是指精神方面的,不是物質的。他還說,另有一個黑暗國度,是物質的,它坐落在南方,也包括五個世界:煙(smoke)、火(fire)、西洛可風(Sirocco,從炎熱乾旱地區吹來的風)、水(water)、黑暗(darkness)。每一種由魔鬼們(他們認為魔鬼有很多。聖經上講的魔鬼和他所說的不同,魔鬼撒但只是一個,在它下面的叫鬼,不叫魔鬼。)散布,並有一個黑暗執政者(archon,摩尼也叫它們魔鬼)統治。黑暗國度也有一個"王"。當黑暗來到光明王國的邊界上的時候,黑暗就充滿了嫉妒,於是開始與光明爭戰。

德國柏林博物館保存著摩尼留下的教導他門徒們的文獻,叫《開法拉亞》(Kephalaia),還有中國保存的《摩尼教殘經一》,都顯明摩尼的二元論不僅指宇宙大範圍內光明與黑暗的爭戰,而且也指一個人靈魂和肉體的爭戰。有的學者說成"大宇宙"的爭戰,和"小宇宙"的爭戰。
這個爭戰分成三個戰役,中國學者用"三際"這個詞,意思是"過去"、"現在"和"將來"三個時期。英文譯本是叫三次"喚起"(evocation),是講在光明與黑暗的爭戰中,"光明之神"所作的抵抗工作。這裡,實際上是講人裡邊"光明"和"黑暗"的爭戰。

人是怎樣被造的?摩尼說:先是"光明之神"生出"智慧"(Wisdom, Sophia);然後從"智慧"又生出"生活之母"(Mother of the living);再由"生活之母"又生出"原初人"(Urmensch,伊朗文是:Ohrmazd)。這個"原初人"用五種光明因素裝備,這五種因素也叫他的"外袍",它們包括:火、風、水,光和乙太(ether,氣)。這五種因素合起來叫"活魂"(Living Soul),是屬於光明的。那麼,物質因素怎麼能有光明與黑暗之分?物質的因素,怎麼能成為"活魂"?連他們自己也不能解釋。如果說"物質"也可分為"光明"和"黑暗",那無非是為了把問題的源頭都歸到創造萬有的耶和華神身上。

摩尼的二元論出現在"原初人"的身上,不只是有物質的身體,他們說這身體是魔鬼黑暗的特徵,而且他們認為也有屬光明的五種因素,所以人的"活魂"和人的身體會彼此爭戰。這是摩尼教福音理論的基礎,就是人有黑暗也有光明。這個理論是和《聖經》上關於罪的真理相違背的。我們相信,人得救是受聖感動的結果,正像聖經上說的:"若不是被聖靈感動的,也沒有能說'耶穌是主'的。"(林前12:3)而不是因為人生來有聖潔的因素,神的拯救從來不借用這些人原有的東西,而是神要重新造一個新人,是要把一顆新心放在人的裡邊。我們講因信稱義,其實連"信"也是從神的恩典來的,如果沒有神的恩典,人根本不會信。正如聖經上說的:"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弗2:8)所以,連信都是神所賜的,並不是出於自己。

下面我們簡單說一下摩尼所說的三次爭戰的情況:
這個"原初人"第一次下去和黑暗爭戰,結果被打敗,這"原初人"和他五種光明因素就留在了下方世界,這是說"原初人"被各種物質現象所迷惑,"忘記"了他具有的五種"光明因素"。由於"忘記"是每個人的問題,所以"拯救"是要先通過"呼叫"把人叫醒(另一說法是這五種因素被魔鬼吞噬了,所以,魔鬼身上也有了光明因素。)。人處在"忘記"或"沉睡"的狀態,大概就是摩尼所指的人未得拯救之前的狀態。這就是說,人"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光明因素"。

第二次爭戰,"光明之神"為了拯救"原初人"就作成了"偉大的建築師"和"活靈"(living spirit,波斯文是Mithra),這"活靈"也有五個"兒子"或叫"眾神"(gods)。"活靈"就用"呼叫"(call)去喚醒下方的"原初人",然後"原初人"作了"回答"("呼叫"和"回答"加在一起叫"生命的思想"thought of life),這時"活靈"開始作拯救,結果把"原初人"帶了上來。這個拯救,是摩尼擬定的後來拯救所有人的一種模式,這個模式就是"呼叫"和"回答","活靈"的"呼叫"像是把一個沉睡的人叫醒。那麼,為什麼人能被叫醒,是因為人裡邊有他們說的光明因素,只不過是被人"忘記"了。他們認為,當人拋棄"忘記",甦醒過來以後,這就是被拯救了。摩尼教的所謂拯救,與基督和祂的十字架無關。

第三次"喚起"中,主要的角色是"第三使者",或者叫"光明國之神",他做了兩件事:1,他造了一個"榮耀柱",也叫"完全人"(作為"原初人"恢復以後的模式),是摩尼教的神,人的靈魂要通過它到達月亮、太陽,最後返回光明王國。在銀河那裡,他能夠被看見。所有在"榮耀柱"上被釋放的光粒子,升到月亮上,聚集起來就成了圓月,但是在光粒子被送到太陽上去以後,月亮就倒空了自己成了新月。2,這個"第三使者"為了剝奪黑暗權勢者收到的光明因素,就用性誘惑的方法,讓黑暗執政者把體內的光明粒子噴射到地上,於是就有了樹木,蔬菜等各種植物。又有了各種動物。所以,摩尼說,世上的動植物都有光粒子包含在其中,但植物中的光粒子比動物多,所以要多吃瓜果蔬菜,增加光粒子。因此,中國人管摩尼教叫"吃菜事魔"。

這樣,黑暗害怕最後完全失去了光明粒子,就設法和"第三使者"對立,於是黑暗挑選了兩個魔鬼,生出來第一對人叫亞當和夏娃,並把光明粒子保存在亞當夏娃身上。所以,摩尼認為人的肉體是從黑暗物質來的,而靈魂卻由光明粒子組成。但是人的身體是監禁五種光明因素的牢獄。所以,光明和黑暗爭戰的最後結果,仍是光明與黑暗的混合在一起,光明並沒有最後得勝。光明最後得勝的時刻,就是人不再有身體的時候—死亡。這個結論和佛教的涅槃說幾乎完全相同。

對摩尼來說,救贖的工作主要是通過知識使靈魂甦醒,因而需要光明的信使,而且他們僅僅傳達一個信息,就是摩尼教的教義。一些聖經上的和聖經以外的人物,被摩尼稱為"光明使徒"(apostles of light),因而是摩尼的先驅者,這些"光明使徒"是塞特、挪亞、以挪士(塞特之子,創4:26)、以諾(該隱的長子)、閃(挪亞的長子)、亞伯拉罕、佛、瑣羅亞斯德,也有耶穌和保羅。摩尼被說成是完美的,是最後一代的使徒,是預言的彌賽亞並帶來一切宗教的圓滿(指各種宗教最終的調和)。所以,他的教團把他看成"救贖者"、"啟示者"、靈魂的"醫生",甚至當成"神"。這就表明了摩尼妄想登上神的寶座的狂傲心態。

在摩尼的福音理論中,耶穌基督被分成兩個獨立的位格,正像在諾斯底主義中常常發生的情況,"耶穌的光輝"是作為天上的啟示人物,地上的耶穌被看成是光明的信使,他根據天上的"耶穌的光輝"的命令行動。這就把道和肉身完全分開,分成了"天上的基督"和"地上的耶穌",直到現在,這種理論仍然是一種流行的異端,為的是否定主耶穌基督是道成肉身來的。

摩尼教用三次爭戰,來反對和否定主耶穌基督十字架寶血的救贖。他們拯救理論的根據,是講人裡邊有所謂光明因素,他們拯救的方法,是要把人喚醒,不再"忘記"自己裡面有光明因素。所以,他們的理論是,人得救不需要根本的改變,只是要有一個思想轉變,從看不見自己裡邊有光明因素,到認識了自己裡邊有光明因素。這就是摩尼教的拯救論。他們認為:人得拯救也需要的外面的幫助,那只是通過"呼叫"就可以了,絕不是要得到新生命,而只需要對自己有個新認識,絕不是我們講的重生得救。所以,他們說耶穌從外面所作的幫助,只是作"呼叫"的信使,而不是作人的救主。

十字架寶血是神拯救的中心,"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來9:22)。否定主耶穌基督寶血救贖的功效,是摩尼教對神的救恩的最嚴重的扭曲。聖經上說:"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使我們在祂面前成為聖潔,無有瑕疵;又因愛我們,就按自己旨意所喜悅的,預定我們借著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使祂榮耀的恩典得著稱讚;這恩典是祂在愛子裡賜給我們的。我們藉這愛子的血,得蒙救贖,過犯得以赦免,乃是照祂豐富的恩典。"(弗1:4-7)

基督徒是神在創世以前已經被神揀選的,神因為愛我們,就叫我們這些罪人藉著神愛子的血得蒙救贖,得神兒子的名分。我們得救絕不是因為我們裡邊有什麼"光明的因素",而完全出於神的愛和神所預定的旨意。主耶穌基督道成肉身來到世上,為救我們脫離罪流血捨命,我們有主耶穌基督的生命在我們裡邊,絕不是從"呼叫"中醒來,而是藉著聖靈的感動,使我們認識了我們的救主耶穌基督,我們靠主的寶血得救,就有了神賜給的新生命,新的本質,罪不能再轄制我們。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摩尼教運動和我們的根本分歧:
1,摩尼的神不是我們的神,不是聖經上的神;2,創造宇宙萬物的是我們獨一的真神,神所造的都是好的;魔鬼及世上的邪惡乃是背離神的結果;3,世人都是罪人,"一個義人也沒有",世人裡邊沒有什麼"光明的因素";人的罪也不是因為有身體造成的,人的罪是人對神的背離和人的貪心;4,萬物的結局不是光明和黑暗的混合,而魔鬼撒但黑暗勢力的最終滅亡,是在末日的審判中,魔鬼撒但最後要被扔進火湖裡去,耶穌基督要作萬王之王萬主之主,新天新地將要到來。歷代聖徒要身體得贖進入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