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叫孤獨的有家：克省悟與婕西護士成婚

譯文：小保羅

現在讓我們回過頭來，追蹤在保安服侍的那名宣教護士。她在蘇格蘭阿伯丁出生、長大，還有一個好聽的蘇格蘭名字——婕西•考爾德•麥克佩斯（Jessie Calder MacBeth）。雖然阿伯丁距克省悟的故鄉塔里夫只有 16 英里，但兩家人並不認識，她與克省悟第一次見面是在遙遠的西藏。

婕西姊妹幼年喪母，第一次婚姻中丈夫婚後半年即撒手人寰。看似身世悲慘，前途黯淡，但她仍然不自憐、不抱怨，反而懷著一顆火熱的心，關注神國的需要。在丈夫去世以後，婕西接受了早先移民到美國的姐姐的邀請，希望到那裡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她在 19 世紀 90 年代初抵達美國，開始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的「希望之門」救助中心工作。這個救助中心的主要工作是照顧那些未婚先孕的年輕母親，並向她們傳福音。婕西之前在蘇格蘭接受過基本的護理訓練。她在救助中心工作期間進一步接受了助產士培訓，積累了許多實踐經驗。

1896 年，宣道會中國區的總負責人李佐之牧師到印第安納波利斯傳講宣教異象。在那期間，他發出非常催逼人的呼籲，請求弟兄姊妹們加入已在中國開展的宣教工作，特別是西藏邊境的工作。婕西被李佐之牧師的呼召打動了。兩個月後，她就進入紐約的宣教學院學習，預備去中國工作。

1898 年年初，她獲准去中國宣教。4 月 13 日，抵達上海。經過在安徽蕪湖近半年的語言訓練後，婕西護士於 1899 年年初抵達洮州。

她和克省悟的初次相逢令人難忘，但那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浪漫邂逅。為了以藏地特有的待客之道歡迎這位新同事，克省悟協助洮州宣教站的中國僕人宰了一隻羊，身上濺滿了血點子。結果，滿身鮮血的克省悟被忽然出現的麥克佩斯護士撞個正著。這位見慣外科手術的護士並未因此感到不適，但克省悟卻著實尷尬透了。

抵達甘肅後的婕西護士

但是，克省悟很好地控制了內心的慌亂，並對這個新來的蘇格蘭援兵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如果我們看過她當時的照片，就會覺得克省悟的反應合情合理。照片顯出她是一個非常迷人、機敏的年輕女子，眼神清澈而堅定，嘴唇靈巧，仿佛一張嘴就可以說出活潑有益的話來。

後來年輕的委辦長騎馬去保安，負責接這位護士到洮州。他匆忙地趕往那個藏區宣教站可能不僅僅是為喝一杯茶。這次他能否為7年前放入宣教奉獻的那枚鑽戒找到女主人？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們確實知道，克省悟第一次回美國休假時，很確定這位女士深情地企盼他早日返回。

克省悟休假那年，中國爆發了義和團運動。1900 年，慈禧太后下詔：對中國境內的外國人格殺勿論，還要徹底鏟除所有的宣教站。幸運的是，甘肅-西藏邊區的幾名宣教士已在 1899 年秋動身前往美國休假。婕西•麥克佩斯和其他留在甘肅的宣教同工聽到山西的宣教士和中國信徒遭到屠殺等駭人聽聞的消息，反覆權衡之下，他們騎馬南下，穿越崎嶇的山路，進入四川境內的長江水域，再航行至上海。

與此同時，在美國休假的克省悟也積極參與宣教士宣講團的服侍。他身著中國服裝，鮮活、生動地描述了心中摯愛的藏區宣教事業開始和發展的過程。完成宣講工作後，他發現中國的局勢依然不甚穩定，於是就接受了美國印第安納州安德森教會的牧職。

上海聖公會大教堂（攝於2012年）

義和團運動終於結束，由此帶來的動亂也漸漸平息了，但克省悟和婕西卻依然飽受分離之苦。因有大洋阻隔，兩人書信往來動輒延誤幾個月之久。但苦盡甘來，1901 年 6 月 17 日，這對久別的年輕戀人終於在上海完婚。作為英國公民，兩人在氣派的上海聖公會大教堂舉辦婚禮，還在大主教面前交換了結婚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