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 初 抵 中 國 ~ 傳 奇 的 花 師 母

不 久 ， 慕 拉 第 又 見 到 了 一 位 傳 奇 式 的 人 物 - 花 二 牧 師 (Rev. J. L Holmes) 的 遺 孀 花 師 母 (Mrs. Sallie J. Holmes) 。 當 時 ， 她 和 幼 子 住 在 登 州 城 內 離 高 福 樂 牧 師 家 不 遠 處 一 幢 經 過 改 造 的 中 國 式 民 居 裡 。 她 才 是 中 國 北 方 宣 教 事 工 真 正 的 開 拓 者 ， 她 和 新 婚 的 夫 婿 早 在 使 煙 台 成 為 通 商 口 岸 的 條 約 簽 署 以 前 ， 就 到 了 煙 台 和 登 州 ， 後 來 海 雅 西 牧 師 夫 婦 (Rev. and Mrs. James Boardman Hartwell) 在 1860 年 下 半 年 到 達 那 裡 之 後 ， 他 們 商 定 讓 海 雅 西 牧 師 夫 婦 去 登 州 ， 而 花 二 牧 師 夫 婦 則 常 駐 煙 台 。

一 次 花 二 牧 師 去 平 息 一 樁 土 匪 打 劫 的 事 件 ， 卻 不 幸 慘 遭 殺 害 。 那 時 ， 懷 有 身 孕 的 花 師 母 剛 剛 埋 葬 了 幼 女 ， 雙 重 的 打 擊 有 多 嚴 酷 是 可 想 而 知 的 ， 但 她 卻 下 定 了 決 心 : 「 我 絕 不 回 頭 ， 我 要 在 這 裡 繼 續 堅 持 為 主 作 工 ! 」 1862 年 6 月 兒 子 出 生 後 ， 她 便 轉 赴 登 州 定 居 ， 除 了 為 兒 子 的 健 康 問 題 短 暫 回 過 一 趟 美 國 外 ， 她 一 直 堅 守 崗 位 。 慕 拉 第 對 她 非 常 敬 佩 ， 認 為 她 真 是 一 位 堅 強 不 屈 的 勇 士 。

花 師 母 辦 了 一 所 女 童 寄 宿 學 校 和 一 所 男 童 宿 學 校 ， 「 艾 蒂 」 來 了 以 後 便 把 男 校 交 由 她 去 管 理 ， 自 己 負 責 女 校 。 除 此 之 外 ， 她 還 放 膽 去 鄉 下 巡 行 ， 挨 家 挨 戶 地 探 訪 當 地 婦 女 ， 傳 講 天 國 的 福 音 ， 每 年 探 訪 400 多 座 村 落 ! 因 為 她 有 如 此 豐 富 的 實 戰 經 驗 ， 所 以 盡 管 她 只 比 「 洛 蒂 」 稍 微 年 長 一 點 點 ， 卻 受 託 訓 練 她 從 事 面 向 婦 女 的 宣 教 工 作 。

高 福 樂 牧 師 夫 婦 (Mr. and Mrs. Tarleton Perry Crawford) 是 第 三 對 來 到 這 一 地 區 的 美 國 夫 妻 檔 宣 教 士 。 他 們 先 在 上 海 工 作 了 十 年 ， 其 後 因 感 到 不 服 水 土 而 於 1863 轉 往 山 東 。 高 師 母 還 在 阿 拉 巴 馬 作 教 師 的 時 候 得 到 神 清 楚 的 呼 召 ， 要 差 她 去 中 國 傳 福 音 。 那 時 美 南 浸 信 會 還 不 差 派 單 身 女 士 赴 海 外 宣 教 ， 但 在 收 到 她 的 申 請 後 不 久 ， 正 好 也 收 到 了 一 位 肯 塔 基 州 的 單 身 男 子 的 申 請 ， 於 是 差 會 建 議 他 倆 互 相 認 識 一 下 ， 看 能 否 結 成 夫 妻 檔 。 高 牧 師 得 知 消 息 立 刻 趕 往 阿 拉 巴 馬 州 ， 與 馬 大 (Martha Foster) 見 面 ， 指 出 他 倆 結 為 夫 妻 的 好 處 。 馬 大 和 她 父 母 都 被 他 說 服 了 ， 他 們 的 牧 師 也 很 支 持 ， 都 認 為 這 是 神 所 護 佑 的 姻 緣 ， 於 是 在 短 短 九 個 月 內 便 決 定 完 婚 ， 談 情 說 愛 的 事 就 留 待 婚 後 再 補 課 吧 ! 結 婚 後 不 久 ， 這 對 新 人 便 踏 上 了 奔 赴 中 國 宣 教 工 場 的 征 程 。

當 慕 拉 第 來 到 高 宅 之 時 ， 高 牧 師 已 經 是 登 州 城 內 牌 坊 街 浸 信 會 的 主 任 牧 師 了 ， 他 於 1866 年 在 海 雅 西 牧 師 、 花 師 母 、 一 位 美 國 長 老 會 宣 教 士 以 及 高 太 太 的 協 助 下 成 立 了 這 間 教 會 。 此 時 ， 本 地 信 徒 已 增 至 50 多 人 。 他 很 擅 長 街 頭 佈 道 ， 也 常 常 跟 來 教 堂 參 觀 的 市 民 談 道 。 他 對 女 性 同 工 參 與 佈 道 工 作 持 遠 超 於 當 時 代 的 寬 容 態 度 。

高 師 母 主 持 教 會 的 婦 女 工 作 ， 主 日 崇 拜 時 但 凡 有 女 士 敢 來 參 加 ， 都 由 高 師 母 接 待 並 陪 同 。 她 在 向 婦 女 傳 道 上 是 很 有 能 力 的 。 她 有 時 也 像 花 師 母 那 樣 去 鄉 間 旅 行 佈 道 ， 但 她 們 有 各 自 專 屬 的 地 域 範 圍 ， 她 還 每 年 送 醫 藥 給 近 2 ， 000 鄉 村 居 民 。 那 時 ， 在 煙 台 以 外 的 廣 大 地 區 內 ， 只 有 她 和 一 位 長 老 會 宣 教 士 在 作 醫 療 佈 道 的 工 作 。 在 當 時 的 美 南 浸 信 會 差 會 旗 下 ， 雖 然 有 好 幾 位 女 性 宣 教 士 ， 但 高 師 母 應 該 算 是 最 有 聲 望 的 了 ， 她 的 宣 教 工 作 成 績 和 她 對 宣 教 事 工 的 熱 忱 受 到 廣 泛 的 推 崇 。

「 艾 蒂 」 成 了 帶 領 她 身 材 嬌 小 的 姐 姐 熟 悉 情 況 的 最 佳 人 選 ， 那 時 她 自 己 已 經 有 17 個 月 的 「 臨 戰 」 經 驗 了 。 兩 姐 妹 是 美 國 內 戰 後 第 一 批 投 入 到 華 北 宣 教 工 場 的 生 力 軍 ， 前 輩 宣 教 士 們 都 帶 著 幾 分 憐 惜 的 心 情 歡 迎 她 們 姐 妹 的 到 來 。 可 是 ， 在 引 導 新 人 進 入 角 色 方 面 似 乎 都 缺 乏 經 驗 ， 他 們 只 簡 單 地 叫 她 們 自 己 去 闖 蕩 ， 在 驚 濤 駭 浪 中 載 浮 載 沉 ， 在 「 戰 鬥 」 中 學 習 「 戰 鬥 」 ， 適 者 生 存 。 他 們 原 以 為 「 艾 蒂 」 會 早 早 地 被 淘 汰 掉 ， 因 為 她 那 時 顯 得 十 分 稚 氣 ， 又 缺 乏 工 作 經 驗 ， 沒 料 到 她 卻 經 受 住 了 嚴 苛 的 考 驗 ， 現 在 正 好 可 以 幫 助 她 的 姐 姐 適 應 這 裡 的 生 活 和 工 作 條 件 了 。

當 高 牧 師 夫 婦 向 差 會 要 求 再 派 遣 一 位 年 輕 女 士 來 和 「 艾 蒂 」 配 搭 事 奉 時 ， 也 順 帶 提 出 ， 希 望 下 次 能 派 一 位 有 一 定 工 作 經 驗 的 。 「 洛 蒂 」 似 乎 正 是 這 樣 的 人 選 。 果 然 ， 她 到 達 此 地 後 ， 前 輩 們 都 對 她 的 工 作 潛 力 十 分 看 好 。 高 師 母 對 她 的 評 價 是 : 「 慕 小 姐 是 一 位 受 過 良 好 栽 培 、 虔 誠 而 有 自 我 犧 牲 精 神 的 女 子 。 」 高 牧 師 也 在 給 差 會 領 袖 的 信 中 指 出 ， 她 已 經 「 精 神 飽 滿 地 投 入 到 新 生 涯 之 中 了 」 ， 並 對 今 後 的 事 工 及 生 活 前 景 有 著 相 當 「 清 醒 而 欣 喜 的 」 期 待 。 他 還 說 : 「 除 非 我 識 人 的 能 力 不 夠 ， 否 則 慕 小 姐 定 然 會 成 為 一 位 真 正 的 宣 教 戰 士 。 」

「 洛 蒂 」 到 達 工 場 後 給 差 會 的 信 中 報 告 稱 : 「 在 這 裡 ， 我 們 所 渴 望 的 工 作 機 會 就 在 我 們 住 所 的 門 口 ! 」

她 們 最 急 迫 的 任 務 自 然 是 學 習 當 地 語 言 了 ， 慕 拉 第 到 達 那 裡 的 頭 一 個 星 期 就 開 始 學 習 了 。 宣 教 士 們 通 常 會 請 一 位 書 生 作 教 師 ， 每 日 來 駐 地 講 課 。 這 些 書 生 學 的 都 是 文 言 文 ， 很 少 有 懂 英 文 的 。 文 言 文 是 當 時 全 中 國 通 用 的 書 面 語 言 ， 但 口 頭 語 言 千 差 萬 別 ， 就 是 登 州 附 近 的 鄉 間 ， 每 到 一 處 都 會 有 口 音 上 的 差 異 。 但 在 登 州 城 內 ， 北 方 官 話 ( 或 者 「 國 語 」 ) 是 可 以 通 用 的 。 口 語 的 發 音 完 全 靠 聲 調 來 區 分 其 含 意 ， 與 西 方 語 言 的 表 音 方 式 完 全 不 同 ， 很 難 掌 握 。 美 國 人 通 常 需 要 兩 年 的 學 習 才 能 滿 足 日 常 交 流 的 需 要 ， 他 們 多 數 都 不 會 深 入 學 習 書 面 語 言 ， 所 以 都 長 期 雇 用 一 位 書 生 作 私 人 教 師 ， 並 幫 忙 處 理 文 書 及 寫 作 方 面 的 事 務 。 高 牧 師 夫 婦 和 花 師 母 都 已 經 熟 練 地 掌 握 了 當 地 口 頭 語 言 ， 這 對 兩 位 慕 小 姐 有 很 大 助 益 。

「 艾 蒂 」 雖 然 還 像 個 孩 子 ， 但 在 學 習 中 文 方 面 卻 進 步 迅 速 ， 叫 大 家 都 感 到 十 分 驚 奇 。 不 到 一 年 ， 她 就 可 以 獨 立 教 授 聖 經 課 程 了 ， 因 而 從 花 師 母 手 上 接 管 了 的 男 童 學 校 的 工 作 。 「 洛 蒂 」 比 妹 妹 學 得 稍 慢 一 點 ， 但 在 西 人 中 仍 算 是 快 的 。 她 尤 其 在 學 習 文 言 文 上 成 績 顯 著 。 一 旦 入 了 門 ， 她 便 很 快 掌 握 了 該 地 區 內 所 有 的 方 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