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續 前 ) ， 請 翻 閱 本 欄 2007 年 6 月 號 )

雖 然 她 每 天 努 力 學 習 中 文 ， 也 有 很 多 工 作 機 會 ， 可 是 在 到 達 中 國 一 年 之 後 ， 慕 拉 第 還 是 感 到 有 一 種 絕 望 般 的 沉 痛 。 她 給 美 國 的 家 人 、 朋 友 、 宣 教 同 工 和 差 會 寫 了 大 量 的 書 信 。 在 其 中 的 一 封 信 裡 她 這 樣 表 達 自 己 的 感 受 :

「 你 們 所 差 遣 的 這 位 宣 教 士 ( 即 她 自 己 ) 正 感 到 困 惑 ， 為 什 麼 沒 有 收 到 一 點 鼓 舞 人 心 的 話 語 ? 恰 好 在 昨 天 就 收 到 了 一 封 信 ...... ， 你 們 在 本 鄉 本 土 ， 被 眾 多 說 自 己 母 語 的 人 環 繞 ， 而 那 些 人 是 你 們 從 幼 童 時 期 就 熟 知 的 。 你 們 在 這 樣 的 環 境 中 怎 會 想 像 得 到 我 們 這 些 身 在 異 國 他 鄉 的 人 如 何 企 盼 你 們 的 來 信 ， 而 在 缺 乏 回 應 時 那 種 無 助 無 望 的 心 情 如 何 油 然 而 生 呢 ? 前 輩 宣 教 士 們 常 說 到 ， 他 們 已 經 被 故 鄉 的 人 遺 忘 了 ， 幾 乎 沒 有 人 關 心 他 們 的 存 亡 。 他 也 告 誡 我 們 ， 隨 著 時 間 的 流 轉 我 們 也 會 有 同 樣 的 遭 遇 。 」

在 寫 給 朋 友 的 信 中 ， 她 詳 細 敘 述 了 自 己 的 工 作 -- 常 常 和 另 一 位 女 同 工 一 起 去 探 訪 ， 在 大 街 上 被 一 些 粗 魯 的 男 人 盯 著 看 。 她 還 不 無 幽 默 地 說 : 「 你 知 道 ， 對 一 個 『 洋 鬼 子 』 有 沒 有 禮 貌 是 沒 什 麼 關 係 的 ! 」 每 次 探 訪 都 得 回 答 沒 完 沒 了 的 問 題 ， 路 上 會 看 到 男 孩 子 們 一 絲 不 掛 地 在 溪 水 中 玩 耍 。 她 還 自 豪 地 報 告 說 ， 在 登 州 城 裡 已 經 有 五 個 家 庭 請 她 教 授 教 義 問 答 ， 而 這 些 學 生 態 度 相 當 認 真 。

除 了 工 作 之 外 ， 「 洛 蒂 」 也 會 抽 空 去 海 邊 游 泳 ， 或 騎 著 毛 驢 去 郊 遊 ， 在 城 牆 上 散 步 ， 參 觀 水 城 ， 收 集 貝 殼 以 及 練 習 刺 繡 ， 等 等 。

浸 信 會 和 長 老 會 的 宣 教 士 也 會 有 一 些 聯 誼 活 動 。 高 福 樂 牧 師 和 長 老 會 一 位 牧 師 都 有 比 較 大 的 屋 子 ， 便 自 然 成 了 輪 流 聚 會 的 地 點 ， 總 共 有 10 位 成 年 人 ， 6 個 小 孩 子 。 在 這 樣 的 聚 會 時 間 他 們 會 把 窗 簾 拉 下 來 ， 這 樣 大 家 都 可 以 暫 時 忘 記 身 處 異 國 ， 而 盡 量 想 像 自 己 在 參 加 一 次 典 型 的 美 國 派 對 (party) 。 「 洛 蒂 」 或 者 「 艾 蒂 」 便 會 彈 奏 風 琴 ， 大 家 都 會 唱 歌 、 朗 誦 詩 詞 。 有 時 大 家 一 起 玩 紙 牌 ， 或 者 交 換 各 自 最 近 收 到 的 西 方 刊 物 。 自 然 也 會 談 論 一 些 家 常 瑣 事 ， 以 及 購 物 心 得 ， 等 等 。 這 樣 的 聚 會 有 助 於 緩 解 思 鄉 之 情 ， 對 每 個 人 都 有 一 種 心 理 治 療 的 功 效 。

這 群 人 ， 或 者 僅 有 其 中 的 婦 女 ， 通 常 會 每 星 期 一 次 聚 在 一 起 ， 用 英 語 禱 告 。 偶 然 會 有 旅 行 途 中 路 過 此 地 的 外 地 宣 教 土 或 者 他 們 的 孩 子 來 訪 ， 就 在 高 牧 師 家 住 上 幾 天 。 「 艾 蒂 」 就 很 喜 歡 一 位 從 煙 台 來 的 長 老 會 宣 教 士 的 女 兒 ， 並 輔 導 她 中 學 的 功 課 。

這 時 ， 「 洛 蒂 」 尚 未 在 中 國 產 生 影 響 ， 但 她 已 經 在 美 國 造 成 了 很 大 的 轟 動 。 作 為 美 南 浸 信 會 差 派 的 第 一 位 成 熟 的 單 身 女 宣 教 士 ， 她 寫 給 美 國 親 友 及 差 會 的 信 在 美 南 浸 信 會 各 堂 會 引 起 很 大 的 興 趣 。 差 會 也 藉 著 這 種 興 趣 發 起 創 辦 了 美 南 浸 信 會 婦 女 傳 道 會 (Woman's Missionary Societies) ， 而 慕 拉 第 小 姐 的 書 信 便 成 了 婦 女 傳 道 會 成 員 必 讀 的 功 課 。 每 一 封 信 都 被 大 家 傳 抄 ， 在 很 多 不 同 教 會 分 享 ， 並 且 常 常 刊 登 在 美 南 浸 信 會 的 各 種 刊 物 上 。 雖 然 高 福 樂 師 母 也 有 很 多 文 章 和 書 信 發 表 ， 但 對 婦 女 傳 道 會 的 組 成 卻 較 少 有 直 接 的 推 動 作 用 。

兩 位 慕 小 姐 要 求 擁 有 自 己 的 住 宅 ， 呼 籲 傳 回 美 國 本 鄉 時 得 到 了 姐 妹 們 的 熱 情 回 應 ， 並 在 差 會 的 鼓 勵 下 成 立 了 「 慕 氏 居 屋 基 金 」 。 「 洛 蒂 」 以 為 有 兩 千 美 金 就 足 夠 了 ， 但 差 會 卻 將 籌 款 目 標 定 為 三 千 美 金 。 弗 吉 尼 亞 的 婦 女 傳 道 會 為 「 艾 蒂 」 認 捐 一 半 ， 而 「 洛 蒂 」 工 作 過 佐 治 亞 的 婦 女 傳 道 會 則 為 她 認 捐 另 一 半 。 她 們 很 快 就 籌 得 了 兩 千 五 百 美 金 。 兩 位 慕 小 姐 提 出 ， 在 她 們 借 住 在 高 牧 師 家 不 需 要 付 房 租 的 情 況 下 ， 工 資 可 以 只 拿 四 百 五 十 美 元 ， 省 下 的 六 百 美 元 亦 可 加 入 「 慕 氏 居 屋 基 金 」 。

在 1874 年 晚 秋 時 節 ， 「 洛 蒂 」 病 了 一 場 ， 但 她 的 小 妹 身 體 更 差 ， 先 是 眼 睛 有 問 題 ， 接 著 喉 嚨 和 肺 都 出 了 毛 病 。 她 去 煙 台 看 了 醫 生 ， 就 在 那 裡 休 養 。 後 來 ， 醫 生 要 送 她 去 上 海 作 進 一 步 的 檢 查 治 療 ， 年 長 的 宣 教 士 們 覺 得 ， 應 該 叫 姐 姐 陪 她 去 上 海 ， 這 樣 姐 妹 兩 可 以 互 相 關 照 。 而 且 「 洛 蒂 」 自 己 也 需 要 有 一 段 休 息 調 整 的 時 間 。

在 上 海 ， 「 洛 蒂 」 看 到 宴 馬 太 醫 生 (Matthew T. Yates) 新 建 的 教 堂 ， 甚 為 振 奮 。 她 的 好 友 薩 福 德 (Miss A. C. Safford) 在 離 上 海 不 遠 的 蘇 州 工 作 ， 兩 姐 妹 也 去 那 裡 住 了 幾 日 ， 了 解 到 在 遠 離 上 海 這 樣 的 通 適 口 岸 的 內 陸 城 市 ， 宣 教 工 作 的 特 殊 環 境 和 難 處 。 她 寫 道 :

「 我 對 宣 教 生 涯 見 聞 越 多 ， 就 越 了 解 工 作 的 繁 重 、 艱 辛 ， 對 這 些 宣 教 前 輩 們 的 獻 身 精 神 就 愈 加 敬 佩 。 」

在 上 海 的 休 整 並 未 幫 助 到 小 妹 「 艾 蒂 」 ， 但 「 洛 蒂 」 的 健 康 卻 大 大 的 改 善 了 。 她 回 到 登 州 ， 很 高 興 看 到 「 艾 蒂 」 創 辦 的 學 校 又 增 加 了 十 四 名 學 生 。 她 堅 信 自 己 一 定 會 親 眼 見 到 山 東 的 宣 教 事 工 的 成 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