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們 是 世 上 的 鹽 。 鹽 若 失 了 味 ， 怎 能 叫 它 再 鹹 呢 ？ 以 後 無 用 ， 不 過 丟 在 外 面 ， 被 人 踐 踏 了 。 你 們 是 世 上 的 光 。 城 造 在 山 上 ， 是 不 能 隱 藏 的 。 人 點 燈 ， 不 放 在 斗 底 下 ， 是 放 在 燈 台 上 ， 就 照 亮 一 家 的 人 。 你 們 的 光 也 當 這 樣 照 在 人 前 ， 叫 他 們 看 見 你 們 的 好 行 為 ， 便 將 榮 耀 歸 給 你 們 在 天 上 的 父 。 ( 馬 太 福 音 5:13-16)
這 段 聖 經 經 文 是 耶 穌 對 門 徒 的 教 導 。 這 裡 的 " 你 們 " ， 不 僅 是 當 時 追 隨 耶 穌 的 門 徒 ， 而 且 是 此 後 歷 時 歷 代 的 教 會 和 基 督 徒 。 換 言 之 ， 耶 穌 要 求 他 的 教 會 和 信 他 的 人 成 為 這 個 世 界 的 鹽 和 光 。 所 以 ， 作 為 普 世 教 會 之 一 部 分 的 華 人 教 會 ， 也 理 所 當 然 地 要 承 擔 鹽 和 光 的 使 命 。
華 人 教 會 “ 非 公 共 化 ” 的 歷 史 與 現 狀
教 會 不 能 是 一 種 隱 蔽 的 存 在 ， 教 會 應 充 當 社 區 的 中 心 ， 以 真 理 引 導 時 代 的 方 向 ， 以 愛 醫 治 受 傷 的 靈 魂 。 所 以 ， 教 會 從 使 徒 時 代 開 始 便 具 有 公 共 性 。 然 而 ， 新 教 進 入 中 國 兩 百 年 來 ， 中 國 教 會 形 成 了 一 個 自 我 封 閉 與 被 迫 封 閉 的 傳 統 ， 以 疏 離 於 主 流 社 會 和 反 對 文 化 為 榮 。 其 原 因 在 我 看 來 ， 大 致 有 以 下 三 個 方 面 ：
第 一 ， 是 中 國 的 民 間 信 仰 秘 密 會 社 的 傳 統 的 侵 蝕 。 學 者 劉 志 軍 在 研 究 山 西 平 陸 縣 張 店 鎮 居 民 的 信 仰 狀 況 的 時 候 發 現 ， 當 地 許 多 基 督 教 徒 的 信 仰 都 受 到 了 中 國 傳 統 民 間 信 仰 的 影 響 與 制 約 ， 基 督 信 仰 被 人 們 高 度 實 用 化 和 功 利 化 了 。 同 時 ， 教 會 也 從 不 介 入 政 治 事 務 ， 不 少 信 徒 表 現 出 比 較 消 極 的 政 治 參 與 態 度 。 此 一 情 形 在 廣 大 中 國 鄉 村 教 會 中 頗 具 普 遍 性 。
第 二 ， 是 神 學 觀 念 的 偏 差 。 新 教 進 入 中 國 以 來 ， 英 美 教 會 的 主 流 神 學 ， 即 對 於 政 教 關 係 有 著 最 清 晰 的 判 斷 、 對 於 教 會 和 基 督 徒 在 這 個 世 界 上 作 鹽 作 光 的 使 命 有 著 最 自 覺 的 承 擔 的 改 革 宗 神 學 、 或 曰 清 教 徒 神 學 ， 始 終 不 是 中 國 教 會 的 主 流 ， 而 帶 有 靈 恩 色 彩 的 神 學 在 中 國 頗 受 歡 迎 ， 並 發 展 出 具 有 中 國 特 點 的 靈 恩 運 動 。 知 識 份 子 和 專 業 人 士 中 的 基 督 徒 ， 都 很 少 在 公 共 空 間 的 中 彰 顯 信 仰 ， 對 信 仰 自 我 設 限 。 他 們 的 見 證 和 著 作 一 般 不 涉 及 信 仰 與 政 治 、 經 濟 、 文 化 、 法 律 等 領 域 的 關 係 ， 亦 表 明 他 們 的 " 國 度 " 觀 念 相 對 比 較 薄 弱 。
第 三 ， 宗 教 信 仰 自 由 的 缺 失 。 中 共 建 政 之 後 ， 以 馬 克 思 主 義 、 毛 澤 東 思 想 為 主 流 意 識 形 態 ， 對 包 括 基 督 教 在 內 的 各 種 宗 教 都 採 取 打 壓 乃 至 消 滅 的 政 策 。 少 部 分 教 會 被 納 入 " 三 自 會 " 體 系 之 中 ， 從 而 失 去 了 信 仰 ； 大 部 分 持 守 信 仰 的 教 會 則 以 家 庭 教 會 的 形 式 存 在 ， 並 長 期 處 於 地 下 狀 態 。 上 世 紀 八 十 年 代 以 來 ， 隨 著 官 方 宗 教 政 策 的 調 整 ， 部 分 家 庭 教 會 浮 出 水 面 ， 以 " 半 地 下 " 狀 態 存 在 。 很 多 教 會 遂 滿 足 於 此 種 夾 縫 中 存 在 的 處 境 ， 很 少 教 導 信 眾 如 何 在 客 旅 中 活 出 耶 穌 基 督 的 樣 式 來 ， 以 及 如 何 在 世 俗 世 界 中 為 主 作 美 好 的 見 證 。
另 一 方 面 ， 海 外 華 人 教 會 因 著 特 殊 的 歷 史 淵 源 與 現 實 處 境 ， 也 陷 入 某 種 自 我 封 閉 的 狀 態 。 很 多 以 港 台 牧 者 和 信 眾 為 主 體 的 華 人 教 會 ， 自 動 地 遠 離 公 共 事 務 ， 使 得 教 會 即 便 在 相 對 自 由 的 環 境 中 也 帶 有 某 種 私 密 和 隱 藏 的 特 點 。 而 以 中 國 大 陸 牧 者 和 信 眾 為 主 體 的 華 人 教 會 ， 近 二 十 年 以 來 方 才 在 海 外 得 以 建 立 和 成 長 ， 還 處 於 幼 稚 期 ， 其 工 作 之 重 點 尚 在 教 會 內 部 屬 靈 生 命 的 建 造 而 不 在 教 會 對 外 部 的 輻 射 。 它 們 也 受 到 中 國 大 陸 本 土 教 會 傳 統 的 影 響 ， 對 文 化 使 命 的 認 識 大 都 較 為 模 糊 。
正 是 因 為 自 身 " 先 天 不 足 ， 後 天 失 調 " ， " 非 公 共 化 " 成 為 許 多 華 人 教 會 自 我 保 護 的 生 存 策 略 。 這 必 然 導 致 教 會 在 真 理 教 導 上 的 不 全 備 。 許 多 公 共 性 的 議 題 都 與 基 督 徒 的 信 仰 生 活 水 乳 交 融 ， 不 可 用 " 政 教 分 離 " 來 躲 避 對 此 類 議 題 的 參 與 。 正 是 因 為 採 取 躲 避 的 策 略 ， 才 讓 教 會 無 法 真 正 強 大 起 來 ； 而 教 會 越 是 弱 小 ， 便 越 是 不 敢 涉 足 公 共 領 域 ， 害 怕 出 現 任 何 的 爭 議 。 這 便 形 成 了 難 以 改 變 的 惡 性 循 環 。 那 麼 ， 上 帝 的 國 度 、 上 帝 的 公 義 究 竟 在 哪 裡 呢 ？
華 人 教 會 迫 切 需 要 的 神 學 突 破 與 觀 念 更 新
今 天 ， 華 人 教 會 最 大 的 危 機 不 是 無 神 論 的 政 府 的 逼 迫 （ 中 國 大 陸 ） ， 也 不 是 世 俗 化 的 衝 擊 （ 海 外 ） ； 最 大 的 危 機 在 自 己 家 裡 。 從 教 會 內 部 而 來 的 危 機 正 在 動 搖 教 會 的 根 基 ， 比 如 教 會 的 自 我 封 閉 、 教 會 在 公 共 事 務 上 的 缺 席 、 教 會 的 俱 樂 部 化 與 沙 龍 化 、 信 徒 滿 足 於 做 “ 禮 拜 天 的 基 督 徒 ” 、 信 仰 與 日 常 生 活 的 斷 裂 、 教 會 和 信 徒 漠 視 這 個 彎 曲 悖 謬 的 時 代 的 不 公 義 、 對 受 苦 的 同 類 缺 乏 愛 與 憐 憫 等 。 而 要 解 決 這 些 問 題 ， 華 人 教 會 迫 切 需 要 神 學 上 的 突 破 與 觀 念 的 更 新 。 這 種 突 破 與 更 新 的 核 心 內 容 ， 正 如 唐 崇 榮 牧 師 所 大 聲 疾 呼 的 那 樣 ， 是 如 何 讓 華 人 教 會 具 備 歸 正 的 信 仰 。
以 歸 正 信 仰 出 發 ， 教 會 必 然 是 一 種 公 共 性 的 存 在 ， 個 人 的 信 仰 必 然 是 一 種 整 全 性 的 生 活 方 式 。 歸 正 信 仰 不 主 張 採 取 " 屬 靈 " 與 " 屬 世 " 完 全 對 立 的 、 一 刀 兩 斷 式 的 二 分 法 ， 而 主 張 基 督 徒 既 是 天 國 的 子 民 ， 又 是 地 上 的 公 民 。 信 徒 對 教 會 有 委 身 ， 教 會 對 社 會 有 責 任 。 基 督 徒 所 信 仰 的 上 帝 ， 是 政 治 權 力 的 神 聖 來 源 ； 教 會 的 每 一 個 成 員 都 是 社 會 中 的 一 分 子 ， 是 政 治 權 利 的 享 有 者 ， 也 是 政 治 觀 點 的 表 達 者 ， 正 如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崇 基 學 院 神 學 院 院 長 盧 龍 光 牧 師 所 指 出 的 那 樣 ：
" 教 會 並 非 一 個 政 治 團 體 ， 但 對 社 會 卻 有 一 定 的 期 望 ， 因 此 對 一 個 影 響 社 會 運 作 及 人 民 生 活 的 政 治 制 度 存 有 理 想 。 簡 單 來 說 ， 我 們 的 信 仰 相 信 上 帝 造 人 賦 予 了 人 自 由 ， 在 不 侵 犯 別 人 的 自 由 下 有 思 想 、 信 仰 、 表 達 、 行 動 、 擇 業 等 自 由 ； 也 相 信 在 上 帝 面 前 人 與 人 的 價 值 是 相 等 的 ， 在 法 律 面 前 也 是 平 等 的 。 除 了 上 帝 之 外 ， 沒 有 人 可 以 擁 有 絕 對 的 權 力 ， 政 治 權 是 上 帝 賦 予 ， 目 的 是 為 整 個 社 會 能 有 秩 序 地 運 作 而 使 全 體 得 到 益 處 。 政 治 權 是 屬 於 全 體 的 而 非 任 何 一 小 撮 人 的 。 " 換 言 之 ， 除 了 充 當 批 判 性 和 監 督 性 的 力 量 之 外 ， 信 仰 所 提 供 的 價 值 觀 和 遠 見 卓 識 ， 使 教 會 能 夠 對 社 會 的 發 展 提 供 若 干 建 設 性 的 、 前 瞻 性 的 意 見 。 教 會 也 會 教 導 每 個 教 友 ， 在 社 會 生 活 的 方 方 面 面 ， 包 括 政 治 層 面 ， 成 為 社 會 發 展 的 良 性 、 健 康 的 力 量 。
但 是 ， 我 們 遺 憾 地 發 現 ， 無 論 在 缺 乏 基 本 的 宗 教 信 仰 自 由 的 中 國 大 陸 ， 還 是 在 世 俗 化 無 孔 不 入 的 香 港 、 台 灣 、 東 南 亞 、 歐 美 社 會 ， 華 人 教 會 在 公 共 性 方 面 都 相 對 薄 弱 ， 許 多 教 會 形 成 了 " 關 起 門 來 " 的 文 化 ， 既 不 知 道 如 何 像 鹽 一 樣 防 止 社 會 的 腐 敗 ， 也 不 知 道 如 何 像 光 一 樣 照 亮 時 代 的 黑 暗 ； 在 對 內 建 造 和 對 外 傳 福 音 的 同 時 ， 不 知 如 何 以 自 身 的 倫 理 和 價 值 觀 念 影 響 社 會 潮 流 的 走 向 。 那 麼 ， 華 人 教 會 如 何 彰 顯 其 公 共 性 呢 ？
華 人 教 會 如 何 彰 顯 其 公 共 性 ？
美 國 是 世 界 上 第 一 個 實 行 政 教 分 離 的 現 代 國 家 ， 美 國 憲 法 第 一 修 正 案 規 定 ： 國 會 不 得 制 定 法 律 ， 確 立 宗 教 或 禁 止 信 教 自 由 。 另 一 方 面 ， 美 國 又 是 一 個 最 具 有 基 督 教 精 神 的 國 家 ， 基 督 教 影 響 和 塑 造 美 國 社 會 的 各 個 方 面 ， 其 表 現 之 一 是 宗 教 的 政 治 行 動 主 義 。 各 教 會 為 了 自 己 的 信 條 、 機 構 和 社 團 利 益 ， 像 其 他 世 俗 組 織 一 樣 積 極 參 與 政 治 運 動 。 從 十 九 世 紀 的 廢 奴 運 動 到 禁 酒 運 動 ， 再 到 二 十 世 紀 六 十 年 代 的 民 權 運 動 ， 以 宗 教 為 基 礎 的 運 動 和 組 織 一 直 在 影 響 著 美 國 的 許 多 公 共 政 策 。
美 國 主 流 教 會 認 為 ， 偉 大 的 國 家 必 須 是 公 義 之 國 ， 美 國 的 強 大 來 自 上 帝 的 祝 福 。 他 們 經 常 引 用 聖 經 經 文 “ 公 義 使 邦 國 高 舉 ， 罪 惡 是 人 民 的 羞 辱 ” （ 《 箴 言 》 14:14 ） 作 為 參 與 公 共 事 務 的 依 據 。 這 些 教 會 堅 信 ， 他 們 參 與 公 共 事 務 乃 是 為 爭 奪 " 美 國 之 魂 " 而 戰 。 從 二 十 世 紀 七 十 年 代 末 期 以 來 ， 那 些 原 先 在 政 治 上 保 持 緘 默 的 宗 教 保 守 派 選 民 ， 因 其 所 珍 視 的 宗 教 信 仰 和 價 值 觀 受 到 美 國 主 流 世 俗 文 化 的 嚴 重 挑 戰 ， 而 聯 合 起 來 重 新 介 入 美 國 政 治 ， 形 成 了 保 守 主 義 的 崛 起 。 其 中 發 揮 重 要 影 響 力 的 是 三 個 依 托 於 教 會 的 、 全 國 性 的 宗 教 團 體 ： 道 德 多 數 派 （ Moral Majority ） 、 基 督 教 之 聲 （ Christian Voice ） 和 宗 教 圓 桌 會 議 （ Religious Round Table ） ， 以 及 兩 百 個 基 督 教 電 視 頻 道 和 一 千 五 百 個 基 督 教 電 台 。 雖 然 美 國 的 主 流 媒 體 和 大 學 仍 然 在 自 由 派 的 控 制 之 下 ， 但 大 多 數 人 都 承 認 保 守 主 義 是 美 國 社 會 最 有 活 力 的 意 識 形 態 之 一 。
到 目 前 為 止 ， 華 人 教 會 仍 然 缺 乏 這 種 看 見 、 這 種 共 識 以 及 這 種 行 動 和 組 織 能 力 。 但 是 ， 我 深 信 ， 隨 著 華 人 教 會 不 斷 的 成 長 與 成 熟 ， 在 不 久 的 將 來 ， 必 將 如 同 今 日 的 美 國 教 會 那 樣 ， 成 為 形 塑 社 會 的 關 鍵 力 量 。 無 疑 ， 教 會 的 存 在 主 要 是 屬 靈 的 存 在 ， 教 會 的 存 在 沒 有 任 何 的 政 治 目 的 ， 教 會 不 會 追 求 某 種 具 體 的 政 治 利 益 ， 也 不 與 某 個 政 黨 組 織 建 立 依 賴 的 關 係 。 教 會 更 不 會 去 執 政 ， 去 扮 演 執 政 黨 的 角 色 。 但 是 ， 被 真 理 所 充 滿 的 教 會 和 基 督 徒 ， 必 然 是 剛 強 壯 膽 、 勇 敢 無 畏 的 ， 是 我 們 信 仰 的 真 理 讓 我 們 成 為 自 由 與 人 權 的 追 求 者 和 守 護 者 。 我 們 有 責 任 根 據 聖 經 的 原 則 去 尋 求 公 義 與 自 由 。 堅 持 信 仰 是 需 要 勇 氣 的 ， 勇 氣 來 自 於 上 帝 的 真 理 ， 而 非 人 的 血 氣 。 相 反 ， 凡 是 怯 懦 者 ， 必 定 是 在 不 同 程 度 上 偏 離 和 扭 曲 了 真 理 。 那 些 只 顧 維 持 自 身 的 " 安 全 " ， 不 敢 回 應 時 代 挑 戰 的 教 會 ， 已 然 失 去 了 燈 台 的 作 用 。
我 個 人 認 為 ， 華 人 教 會 至 少 可 以 在 以 下 三 個 方 面 彰 顯 自 身 的 公 共 性 ：
首 先 ， 華 人 教 會 要 致 力 於 在 華 人 社 會 建 立 新 的 價 值 觀 、 道 德 倫 理 和 文 化 體 系 ， 用 " 以 神 為 本 " 取 代 " 以 人 為 本 " ， 讓 愛 和 公 義 充 滿 " 全 地 " ， 充 滿 每 一 處 有 華 人 生 活 的 地 方 。 教 會 不 是 大 海 中 的 孤 島 ， 教 會 不 是 與 世 隔 絕 的 桃 花 源 ， 教 會 必 須 如 主 禱 文 所 說 " 讓 主 的 旨 意 行 在 地 上 ， 如 同 行 在 天 上 " 。 1949 年 以 來 ， 中 國 大 陸 經 歷 了 毛 澤 東 時 代 慘 烈 的 政 治 運 動 ， 又 經 歷 了 改 革 開 放 三 十 年 間 拜 金 主 義 的 激 蕩 ， 大 部 分 中 國 人 除 了 錢 以 外 什 麼 也 不 相 信 。 如 今 的 中 國 大 陸 雖 然 自 我 炫 耀 " 大 國 崛 起 " ， 真 實 狀 況 是 分 配 不 公 、 貧 富 懸 殊 、 官 僚 腐 敗 、 法 治 不 彰 、 暴 力 肆 虐 、 仇 恨 泛 濫 ， 已 經 到 了 最 危 險 的 、 即 將 崩 潰 的 邊 緣 。 在 上 掌 權 者 和 民 眾 茫 然 不 知 大 禍 之 將 至 ， 如 同 當 年 被 上 帝 毀 滅 的 城 市 一 樣 ， 不 知 悔 改 。 成 千 上 萬 饑 不 擇 食 的 中 國 人 ， 或 者 追 隨 儒 家 的 倡 導 者 ， 企 圖 將 儒 家 改 造 成 儒 教 並 以 之 為 “ 國 教 ” ； 或 者 大 肆 修 建 寺 廟 ， 召 開 世 界 佛 教 大 會 ， 以 佛 教 接 軌 " 和 諧 社 會 " 。 在 此 背 景 下 ， 華 人 教 會 既 需 要 大 聲 疾 呼 ， 也 需 要 埋 頭 建 設 ， 讓 國 人 認 識 到 什 麼 是 真 理 ， 告 訴 國 人 哪 裡 才 有 喝 了 之 後 不 再 渴 的 生 命 之 水 。
其 次 ， 華 人 教 會 有 責 任 推 動 宗 教 立 法 、 完 成 合 法 登 記 、 獲 得 法 人 地 位 。 這 與 我 們 信 仰 的 完 備 性 息 息 相 關 。 目 前 ， 家 庭 教 會 面 對 的 最 大 的 法 律 問 題 ， 便 是 不 能 在 信 仰 的 原 則 和 憲 法 的 原 則 之 下 合 法 登 記 。 不 能 合 法 登 記 ， 便 只 能 以 曖 昧 的 狀 態 存 在 於 灰 色 地 帶 。 日 前 學 者 于 建 嶸 在 北 大 的 一 個 學 術 研 討 會 上 發 表 《 中 國 基 督 教 家 庭 教 會 向 何 處 去 》 的 報 告 ， 指 出 ： " 由 於 政 府 不 接 受 家 庭 教 會 獨 立 登 記 ， 家 庭 教 會 的 法 律 地 位 不 明 確 ， 致 使 教 會 領 袖 和 普 通 信 眾 有 一 定 程 度 的 不 安 全 感 ， 影 響 家 庭 教 會 正 常 發 展 。 與 此 同 時 ， 由 於 家 庭 教 會 的 法 律 地 位 不 明 確 ， 相 關 政 府 部 門 在 管 理 時 無 法 可 依 ， 採 取 的 行 動 不 一 定 有 利 於 讓 家 庭 教 會 與 政 府 部 門 建 立 正 常 的 關 係 。 另 外 ， 由 於 家 庭 教 會 沒 有 明 確 的 法 人 地 位 ， 教 會 內 部 存 在 發 生 財 產 糾 紛 的 隱 患 。 " 因 此 ， 他 向 當 局 提 出 建 議 ： " 基 督 教 家 庭 教 會 的 發 展 方 向 是 明 確 合 法 化 和 進 一 步 公 開 化 。 承 認 家 庭 教 會 的 合 法 存 在 ， 首 先 需 要 實 事 求 是 的 態 度 ， 此 外 還 需 要 高 超 的 政 治 智 慧 和 穩 健 的 治 理 技 術 。 " 當 然 ， 宗 教 立 法 、 停 止 宗 教 限 制 與 迫 害 是 政 府 的 責 任 ； 但 教 會 不 能 守 株 待 兔 式 地 消 極 等 待 ， 而 應 當 以 各 種 方 式 與 政 府 對 話 ， 釋 放 善 意 與 壓 力 ， 促 使 政 府 正 視 教 會 的 現 狀 ， 善 用 手 中 的 權 力 ， 以 達 致 政 府 與 教 會 的 和 諧 共 處 。
第 三 ， 華 人 教 會 要 主 動 爭 取 公 開 傳 教 的 權 利 ， 以 及 介 入 教 育 、 慈 善 等 社 會 服 務 工 作 的 權 利 。 公 開 傳 教 的 權 利 是 宗 教 信 仰 自 由 不 可 或 缺 的 部 分 。 使 徒 保 羅 說 過 ： “ 若 不 傳 福 音 ， 我 便 有 禍 了 。 ” （ 《 哥 林 多 前 書 》 9:16 ） 在 現 代 社 會 ， 傳 福 音 的 方 式 顯 然 不 僅 僅 局 限 於 個 人 與 個 人 之 間 口 耳 相 傳 ， 現 代 傳 媒 也 是 傳 福 音 的 管 道 。 所 以 ， 公 開 傳 福 音 的 權 利 ， 與 言 論 自 由 、 新 聞 出 版 自 由 等 有 著 不 可 分 割 的 聯 繫 。 比 如 ， 在 今 天 的 中 國 大 陸 ， 聖 經 只 能 在 南 京 愛 德 印 刷 公 司 印 刷 ， 只 能 在 " 三 自 會 " 控 制 之 下 的 教 堂 購 買 。 任 何 書 店 、 超 市 均 不 能 出 售 聖 經 。 聖 經 亦 沒 有 國 際 圖 書 號 條 碼 ， 從 某 種 意 義 上 來 說 ， 乃 是 一 本 " 非 法 出 版 物 " 。 據 我 所 知 ， 在 最 近 幾 年 裡 ， 便 有 多 位 牧 師 和 信 徒 因 為 私 自 印 刷 和 傳 播 聖 經 而 被 捕 入 獄 。 讓 聖 經 真 正 成 為 " 合 法 出 版 物 " ， 與 讓 教 會 合 法 登 記 之 後 具 備 法 人 地 位 ， 是 同 等 重 要 的 工 作 。 公 開 傳 福 音 的 自 由 ， 當 然 還 包 括 教 會 和 基 督 徒 創 辦 出 版 社 、 報 刊 雜 志 、 電 台 、 電 視 台 和 網 站 等 媒 體 的 權 利 ， 利 用 媒 體 來 廣 傳 福 音 的 權 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