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抒怀
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
李铸成

我 笑 著 说 ∶ 「 五 ! 」 然 後 我 才 施 施 然 地 掷 下 骰 子 , 哈 哈 ! 果 然 是 五 , 我 高 兴 得 跳 到 沙 发 上 , 因 为 我 可 以 将 对 手 的 飞 机 打 回 「 老 家 」 ...... , 已 经 很 久 没 有 玩 这 个 只 有 和 真 要 好 的 朋 友 才 可 以 玩 的 游 戏 了 ! 「 飞 行 棋 」 , 是 我 儿 时 很 流 行 的 一 个 游 戏 , 游 戏 以 飞 机 由 机 场 起 飞 至 目 的 地 , 所 拥 有 的 四 架 飞 机 全 数 到 达 者 为 胜 。 当 自 己 的 棋 子 叠 上 别 人 的 棋 子 时 , 便 可 以 「 吃 掉 」 它 。 它 要 返 回 自 己 的 机 场 , 重 新 起 飞 。 所 以 这 个 游 戏 也 不 是 人 人 都 可 以 玩 , 小 器 者 不 得 参 与 , 被 人 打 回 「 老 家 」 便 心 有 不 甘 , 连 朋 友 也 做 不 成 ; 不 认 真 者 不 得 参 与 , 这 个 又 不 打 , 那 个 又 不 好 意 思 , 破 坏 游 戏 规 则 , 简 直 是 侮 辱 对 手 !

还 记 得 多 少 年 前 的 一 个 晚 上 , 约 了 一 位 朋 友 与 他 分 享 福 音 , 波 霸 奶 茶 之 馀 , 朋 友 竟 然 提 出 玩 「 飞 行 棋 」 , 与 福 音 对 象 玩 「 飞 行 棋 」 还 是 第 一 次 , 三 两 回 合 之 後 , 便 有 机 会 将 他 棋 子 吃 掉 , 送 他 飞 机 回 家 。 为 著 福 音 的 原 故 , 打 ? 还 是 不 打 ?

怎 样 遵 守 游 戏 规 则 ? 每 个 人 的 尺 度 都 不 同 , 每 个 情 况 也 不 一 样 , 如 何 是 好 ? 圣 经 教 导 我 们 , 「 ...... 所 以 你 们 要 灵 巧 像 蛇 , 驯 良 像 鸽 子 。 」 ( 太 10:16) 但 在 这 个 无 情 的 商 业 社 会 里 , 弱 肉 强 食 似 是 不 变 的 定 律 , 毫 不 留 情 地 彼 此 践 踏 、 互 相 厮 杀 , 要 适 者 生 存 的 游 戏 规 则 是 否 只 有 阿 谀 谄 媚 ? 新 一 代 的 成 功 又 是 否 都 要 走 捷 径 ?

最 近 电 视 有 不 同 的 免 费 电 影 台 , 才 发 觉 好 电 影 实 在 难 求 。 若 要 介 绍 一 出 勾 划 人 性 的 好 电 影 , 我 想 起 的 竟 然 是 十 七 年 前 的 一 套 译 名 为 《 幕 後 谎 言 》 或 《 机 智 问 答 》 的 《 Quiz Show 》 。 故 事 发 生 在 五 十 年 代 的 美 国 , 一 位 大 学 助 教 破 纪 录 地 蝉 联 多 届 电 视 问 答 游 戏 《 21 》 的 优 胜 , 然 而 有 人 怀 疑 电 视 台 做 假 , 令 检 察 官 对 电 视 台 及 大 学 助 教 展 开 调 查 , 究 竟 他 是 凭 藉 著 实 力 当 上 优 胜 者 的 , 还 是 真 地 靠 著 作 弊 取 胜 呢 ? 答 案 竟 然 是 後 者 。

这 位 大 学 助 教 的 父 亲 是 著 名 大 学 教 授 兼 名 作 家 , 他 总 算 是 名 门 之 後 , 为 甚 么 会 参 与 这 个 勾 当 ? 电 视 台 监 制 引 诱 他 , 给 他 节 目 中 问 题 的 答 案 , 他 马 上 拒 绝 。 监 制 反 应 很 快 , 他 说 ∶ 「 那 我 不 给 你 答 案 , 我 只 问 一 些 你 懂 的 问 题 ! 」 是 灵 巧 吧 ! ? 可 惜 错 将 才 智 用 以 行 骗 。 实 际 上 , 作 奸 犯 科 的 也 要 是 聪 明 的 人 。 大 学 助 教 於 是 无 以 推 辞 , 扭 曲 了 的 游 戏 规 则 只 是 自 欺 欺 人 。 谎 言 说 多 了 , 自 己 也 不 觉 得 是 甚 么 一 回 事 。 到 被 人 调 查 时 , 向 监 制 提 出 不 再 要 答 案 了 ...... 他 只 要 问 题 , 自 己 去 找 答 案 ! 他 仍 沉 醉 在 这 自 我 欺 哄 当 中 !

电 影 中 段 的 一 场 重 点 父 子 对 话 , 将 时 下 对 这 世 界 新 游 戏 规 则 的 正 反 看 法 巧 妙 道 来 , 足 见 编 剧 的 功 力 , 更 令 观 众 拍 案 叫 绝 ! 父 子 俩 学 识 渊 博 , 活 用 莎 士 比 亚 名 剧 中 的 节 录 , 父 亲 引 用 《 Measure for Measure 》 说 这 世 界 有 时 坏 人 升 迁 , 好 人 跌 倒 。 儿 子 回 答 , 做 很 多 事 都 对 , 少 少 出 错 又 如 何 ? 这 是 出 自 《 Merchant of Venice 》 。 父 亲 再 用 《 Much Ado about Nothing 》 说 , 有 些 事 情 人 够 胆 做 , 人 或 会 做 , 人 天 天 做 , 他 们 却 根 本 不 知 道 在 做 甚 么 ! 儿 子 最 後 说 , 事 情 没 有 解 决 的 方 法 , 发 生 了 就 发 生 了 , 算 了 吧 ! 这 是 出 自 莎 翁 最 短 的 悲 剧 《 Macbeth 》 。 父 亲 更 正 说 , 事 情 用 尽 「 所 有 」 解 决 方 法 , 方 作 罢 论 。

最 後 的 解 决 方 法 , 儿 子 选 择 了 向 公 众 交 代 , 在 听 证 会 中 坦 白 承 认 , 他 欺 骗 了 全 国 国 民 , 他 明 白 到 自 己 一 直 都 没 有 打 好 根 基 , 却 盼 望 飞 得 很 高 , 依 仗 借 来 的 翅 膀 , 成 就 来 得 太 快 让 他 一 错 再 错 , 他 郑 重 请 求 国 民 原 谅 。 听 证 会 委 员 一 个 又 一 个 赞 赏 他 勇 於 认 错 的 情 操 , 直 至 其 中 一 个 委 员 发 问 , 从 甚 么 时 候 开 始 , 一 个 成 年 人 只 是 说 出 真 话 , 已 经 是 一 件 这 么 值 得 嘉 许 的 事 ?

原 因 很 简 单 , 世 界 的 游 戏 规 则 改 变 了 , 或 许 世 人 太 过 著 重 「 灵 巧 像 蛇 」 , 误 解 甚 至 扭 曲 其 意 义 , 按 私 意 而 行 , 肆 意 地 走 在 灰 色 地 带 , 以 至 不 择 手 段 , 竟 忘 记 了 耶 稣 还 说 , 要 「 驯 良 像 鸽 子 」 ! 遵 守 游 戏 规 则 的 人 , 已 是 凤 毛 麟 角 。

耶 稣 说 ∶ 「 我 差 你 们 去 , 如 同 羊 进 入 狼 群 ; 所 以 你 们 要 灵 巧 像 蛇 , 驯 良 像 鸽 子 。 」 在 任 何 一 个 岗 位 , 我 们 要 像 蛇 一 般 灵 巧 , 保 持 警 觉 的 特 性 , 懂 得 躲 避 凶 险 , 也 要 像 鸽 子 一 样 驯 良 , 诚 实 无 伪 。

刚 才 提 到 传 福 音 时 玩 的 那 盘 飞 行 棋 , 你 猜 我 有 没 有 将 福 音 对 象 的 飞 机 打 回 家 乡 ? 有 , 当 然 有 , 尊 重 游 戏 规 则 , 棋 逢 敌 手 , 识 英 雄 重 英 雄 。 结 果 , 我 们 有 很 好 的 分 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