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星疊
只是同路人
李乃光
平 時 我 不 會 坐 比 普 通 位 更 貴 的 機 位 ， 這 次 卻 在 商 務 位 處 ， 而 且 旁 邊 的 ， 是 一 位 年 青 貌 美 女 子 。 她 大 學 畢 業 了 ， 在 暑 假 時 ， 回 港 探 親 。 忽 然 身 體 不 舒 服 ， 所 以 空 中 小 姐 請 了 我 替 她 看 病 ， 之 後 便 讓 我 坐 在 她 身 旁 ， 容 易 照 顧 。
慢 慢 地 我 們 的 話 題 廣 闊 和 加 深 了 ， 我 們 談 到 哲 學 、 文 學 、 科 學 和 很 多 人 生 的 經 驗 。 十 多 小 時 的 飛 翔 ， 一 會 兒 便 過 去 了 。 在 香 港 關 閘 時 ， 我 們 還 在 一 起 ， 但 當 大 門 一 打 開 ， 她 回 頭 一 聲 「 再 見 」 ， 便 開 步 向 前 ， 把 我 拋 得 遠 遠 地 去 了 。 我 隱 若 看 見 一 位 高 大 英 俊 的 男 子 ， 和 她 雙 雙 地 走 進 了 一 輛 名 貴 的 房 車 內 。 我 沒 有 失 望 ， 更 不 會 怪 她 ， 我 們 不 過 是 同 路 人 ， 似 乎 好 像 教 會 無 數 來 來 往 往 的 人 一 樣 。
好 幾 次 ， 當 飛 機 將 近 降 落 於 香 江 時 ， 這 首 詩 都 會 浮 現 ： 去 年 今 日 此 門 中 ， 人 面 桃 花 招 映 紅 ， 人 面 不 知 何 處 去 ， 桃 花 依 舊 笑 春 風 。
